“宁府?”
贾芸沉吟片刻,又转头看着芳官笑道,
“不要急,如果是在宁府,有蔷哥儿在,想必出不了事情。”
自从贾蔷成为宁国府的主事后,他和龄官的事情,如今早已经荣宁两府公开的秘密。虽然贾蔷目前还没有“勇敢”到娶一个戏子回家的份上。不过,府里上下对龄官大多是高看了一眼,平素里宴饮取乐,也很少再叫她出来演唱。至于隔三岔五的偷偷被接进宁府去住上几天,大伙儿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彼此心照不宣罢了。
可是,芳官却只是用力的摇着头说道:
“这会子可是不同,一来她平素里再没有五六天不回来的道理。况且。就算是住在西府,也从没有不见人的,前些天,还专门接了咱们去玩呢。”
“哦?日08姗旬书晒讥齐余
贾芸收起了微笑。和旁边一直静听的林之孝互视一眼。两人的目光中显然都充满了疑惑。
“我知道了,待会儿我就去宁府一趟,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贾芸向芳官做了承诺,又命四儿将她送出,林之孝这才开口说道:
“二爷要去宁府,可要小心些。
“嗯”
贾芸闻言不解。
“林管事何出此言?”
林之孝笑道:
“这次咱们府里大举南下,宁府里也早打听到了二爷的通商大计,知道您现在可是贾家的财神老爷,你一旦过去,只怕他们一股脑儿跟你哭穷着借钱呢。”
“借钱?西府里难道缺钱?”
林之孝继续说道:
“本来我也是不知道的,可是前些日子,西府里一下子将关内所剩下的最后三个大庄子全都卖掉,我差人前去打听原委,那赖二却支支吾吾,语焉不详,只推说是蔷哥儿的意思,后来我便去找了那几个买家。佯装要冉他们转卖这些庄子,也看到了宁府里的文契,发现价钱极低。想来他们必是急着用钱,才会将这些祖宗的祭田也卖掉吧。”
“哦?贾蔷那边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照例说,他的护军营此次跟随皇帝出征,会有大批的军饷拨下,身为将领也必有赏赐,怎得反而要卖地筹钱?”
异着贾芸的疑惑,林之孝想了片刻,又似想起了什么,低低说道:“那文契上,却还有一件怪事。我见在上头锋印画押的,倒并不是蔷哥儿,而是珍大爷!”
“什么?!”
贾芸大吃一惊,道
“此事你怎么没有早告诉我?!”
林之孝不以为然地说道:
“咱们两府虽然同宗相亲,可是历来,这些账目上的事情,都分得极清。再说,珍大爷、蓉大爷花天胡地的靡费,难道倒从咱们府里来贴用?!难得蔷哥儿他们不想让我们知道。我们干脆只当不知,岂不干净?!”
“糊涂糊涂!”
贾芸用力的跺着脚,
“事情只怕没有那么的单呢!”
林之孝只是一个管事,一直以来,都没有参与到贾府和自己真正的核心计利中去,他所知道的,无非还是东西两府间的姐龄兴衰,可是对于涉及到的宫闱政变,夺嫡暗战。乃至前朝秘闻,根本一无所知,其眼界思路,也都拘圃于狭窄的一隅,故而只把宁府的变故视作平常。可是,在贾芸看来,这其中却是意味深长,尤其加上龄官儿的莫名其妙的失踪,更让他心中产生了一个很不祥的预感贾蔷。很有可能已经出事了。
这个在铁网山之变后,可以说是被自己间接扶上宁府大位的小伙子。本来是贾芸非常放心的同盟者。从他抬宗入籍之后,贾蔷对其就颇为关照,尤其因为两人都迷恋上“戏子”的缘故,更是相互引为知己,让他替代好色狡猾的贾珍父子执掌宁府,原本算得上是贾芸的神来之笔。可是现在,他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个直爽年轻的公子,很有可能一直被贾珍贾蓉两个玩弄于鼓掌之上,这也才是为什么,宁国府在表面上看起来要比荣国府和谐的多。因为从头到尾,他的权力核心,根本未曾改变!
而更加令人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