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千语气地咬牙,葱白细腻的手指忍不住攥了攥,好像思考着是不是接纳这建议。
沉默了好一会儿,她卸下一身怒气。
“算了,我要是跟你计较,显得我也幼稚了。起来喝汤,医生说你过几天还得做腹腔手术,赶紧好好养养。”
他面无表情,低沉开口:“你都知道了吧?我以后……都是这样子了。”
“那又如何?你从七楼摔下来,能捡回一命都是奇迹了好吗?你还想活蹦乱跳继续跟以前一样为非作歹,霸道横行?”
封墨言“看”向她,薄唇无措地张了张,好一会儿,挤出一句:“你好像……巴不得我死?”
“你非要这样理解,我也没办法。”
杨千语知道,封墨言这种人,最忌怜悯同情,所以那些安慰人的话就不必说了,就这样跟他硬刚才行!
果然,两人争执到最后,封墨言乱了方寸,被她牵着鼻子走:“你这像是来探病的态度吗?有你这样对待病人的?”
女人笑了笑,半句不饶,“你还知道自己是病人?不配合医生的治疗,脾气暴躁,不讲道理,赶护工,骂孩子——我瞧着你生龙活虎的,哪里像病人?”
“……”封先生彻底闭嘴,接不上话了。
杨千语见他吃瘪,冷冷一哼,在床边坐下,“起来,喝汤!你要是再不配合,信不信我一碗汤直接泼你脸上!”
还说不拿他当病人!
她忙得要死,还亲自熬了汤送来医院,这态度还不行?
做人得知足,不然永远不满足,永远活得不开心。
封墨言还是没吭声。
杨千语兀自把他床头部位缓缓升起了一点,而后舀了汤,尝了下,不烫,小心翼翼喂过去。
汤匙触碰到男人的唇,他一动不动。
杨千语盯着他的脸,瘦到五官凌厉如山一般,眼窝都陷下去了,唇色苍白,唇瓣也干燥起皮了——啧啧,真是作死!
“你以为我不敢泼是不是?”话音未落,她把汤匙收回,正要把一碗汤泼他脸上时,他紧急发出一个音,“烫。”
烫?
杨千语瞥着他别扭的脸色,毫不留情地拆穿:“我刚尝过了,不烫!你找台阶下也麻烦找个靠谱点的。”
“……”
她再次喂过去,这回某人乖乖张口,喝下。
“你真的是杨千语?”勺子离开后,封先生困惑地疑问。
女人睨他一眼,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喂下一口时,她冷哼:“怎么,嫌我凶?放心,反正我们离婚了,我不会家暴你的。”
“……”
这真的是杨千语?
那她的变化也太大了。
“我出事之前,你就是这样的了?”
“你怎么这么多话?”现在是杨千语不耐烦了。
男人脸一耷,不吭声,乖乖喝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