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关一切的快乐与痛苦,这只是一个简单的逻辑。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那人再一次发问,吐真剂撬开了他的嘴,让所罗门觉得说出实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觉得我像是一坨屎。”
对方发出了轻微的笑声,然后是小声的低语“手术成功了”、“继续观察他的术后情况”等等。
他在原地等了大约五分钟,然后两个中年护士把他身上所有的束缚都解开了。所有的束缚,所有的镣铐都解开了。苏荆很清楚,这不是因为他们认为他正常了,而是因为有一道比这些镣铐加起来更沉重十倍的枷锁捆住了他的脑袋。
“恭喜你。”
“恭喜你康复了。”
就像是某种仪式一样,在最后一个镣铐脱落后,在场的所有医护人员都鼓起了掌。不时有人拍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苏荆认为这可能是为了让他感受到正常人类所会感到的温暖,但是现在他心中只是一片灰白,什么也不想思考,什么也不想做。而那些穿着白大褂的人似乎很理解他的举动,看他一脸漠然地站在原地,所有人都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虽然我们认为你现在就可以走出精神病院,回到正常的人生中去了,但是根据相关条款,你不得不在这里继续呆一段时间,我们还要对你进行一段时间的术后观察。请你谅解。”其中的一个白大褂这样说,所罗门礼貌地点了点头,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
然后是冗长的体检,接着是营养午餐。白面包和牛奶,还有专门的看护人员帮助他吃饭,也就是说当他们发现他一点食欲也没有的时候就会撕开白面包,蘸着牛奶喂到他嘴里。如果是以前的苏荆或许会觉得这样很可笑,但是现在的所罗门只觉得能省一点力气也不是坏事。他现在很理解为什么之前小丑一直坐着轮椅了,坐着轮椅比起走路轻松多了。
中午十二点的时候,所有精神病院里危险等级比较“无害”的人都有三个小时的活动时间,这里的工作人员似乎普遍认为把这些老弱病残聚在一起下下棋、拼拼图、看看电视或者玩玩积木对他们的大脑有好处。苏荆在医护人员的看护下随便从玩具箱子里拿了一副被用了很多次的旧纸牌。
他看了一圈,找到了一个能和他玩纸牌的家伙。一个一头绿色头发的中年人,正坐在轮椅上晒着太阳。
“要玩牌吗?”
苏荆让医护人员推着轮椅,挪到了曾经被称为小丑的人的身边。
“不了,谢谢。”对方冷淡地回答道。
“玩牌,或者我掐着你的脖子让你玩。自己选吧。”所罗门以同样冷淡的语调回复对方。
小丑沉默了一会儿。
五分钟后,二人有一张没一张地往桌子上扔着纸牌,说实话这两人都没注意到对方丢的是什么,只是顺着惯性往下出牌而已。
“现在感觉如何了?”
“何不问你自己?”
沉默。
“哈莉呢?”
“打针。”
沉默。
“……”
“我记得你也有一个女人。”
“应该在打针吧。”
机械术士也由于被擒而被送回了阿克汉姆,由于她的“症状”比较轻,和自愿留在原地的小丑女一起在接受传统的镇定药物治疗,现在应该还处在服药后的平静期。
“你想回到原来的生活中吗?”
“这个问题有讨论的必要吗?”
“我只是简单地询问你这个事实而已。”
“……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