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韩琻并没有休息,而是找来了得力手下韩讼:“韩讼,你马上找几个工匠来,连夜赶工!”
韩讼一头雾水:“工、工匠?少东家,咱家不是只负责卖调料,建作坊是苏家的事啊!怎么也是咱家找匠人建?”
韩琻不以为然:“韩讼,你家少爷我像唐予那个傻子一样,喜欢让小苏占便宜吗?苏家的作坊,苏家自己建,只有两个院中间间别上的门,爷自己建!”
说完,韩琻后知后觉自己又犯了上次一样的错误,自己才不“贱”,往地上“呸”的啐了一口吐沫,“爷我处处向小苏低头,就是因为她家的方子,两家中间开了门,爷就可以以二东家的身份去巡视作坊,那方子岂不是唾手可得?”
韩琻咧嘴一乐,笑得别提多奸诈了:“只要方子一到手,我就把小苏给踹了,调料就是咱韩家自己的了,哼,跟小爷斗,她还嫩了点儿……”
韩讼无语的看着发臆症的少爷,小声嘀咕:“少东家,小的瞧着唐少爷对这苏姑娘可不一般,以后万一真成表少夫人了,您还敢抢方子吗?唐少爷表面看着好说话,内里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韩琻果断打断了韩讼的话:“唐予是不省油的灯?我看你是长了一双雀蒙眼,彻底看错了他!唐家和我们韩家可不一样。我姑夫就是个假清高,借着韩家的势,花着韩家的钱,却最瞧不起商贾。正房,一定是官家小姐;小苏顶天做个妾室。就小苏那破脾气,酸脸猴子大犟驴,让她做妾,万无可能……”【1】【6】【6】【小】【说】
韩讼咂巴咂巴嘴,仔细品了品,喃喃自语:“少东家,您说韩家和唐家不一样,不会是您想让小苏姑娘进韩家做正室吧?”
韩琻如炸了毛的猫跳了起来,“韩讼!你胡说什么呢?小苏才九岁,豆芽菜一根儿,以后可别乱开这种玩笑,太他娘的吓人了,爷还想长命百岁呢……”
韩讼忙闭了嘴,寻思了两瞬又想开口:“少东家,小的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韩琻大手一挥:“那就别讲了,去开门!”
韩讼闭了嘴,伸手去开房门,立在门口等着韩琻出去。
韩琻气道:“我是说,找匠人,在两家墙上开个门!谁让你开我屋门了!”
韩讼被轰得外焦里嫩,逃也似的走了,心里则无限感叹,少东家光明正大的开个小脚门去偷方子,这事儿,不是此地无银三进两吗?挖个地道也比这个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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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韩琻巡视一下新开的脚门,上面有琉璃顶,下面是嵌铜红色木门,还修饰了镂空雕花,不错,既气派,又结实。
韩琻趾高气昂的出了唐家别院,奔了苏家。
结果应门的小厮告诉他,苏巧颜不在,已经奔赴京城了。
韩琻显摆的心情顿时有些失落,嘴上却不饶人的嗔怪:“明明是她着急租宅子建作坊,怎么一声不吭的就走了?这作坊,到底是建还是不建?”
小厮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向韩琻,深施一礼:“韩少东家,姑娘临走时留下了建作坊的草图和银票,吩咐小的交给您,还让小的给您带话,调料作坊关乎韩苏两家明年的生意,她先画出了草图,请韩少东家代为建造,银子若是不够的话,她回来一并补上。”
韩琻的脸仍旧不开晴:“哼,她倒是当起了甩手掌柜,让爷给她卖命,爷才不干!”
韩琻一把抢过小厮手里的信,一甩袖子上了马车。
小厮心里画魂,这韩少东家嘴上不是说“不干”吗,怎么把图纸和银票抢走了?这,到底是干,还是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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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苏巧颜的想法,她与高稚雅,仆妇云娘抱着小锦明,再带上一个打马小厮,寻常百姓装扮,乘坐一辆表面破旧的马车,低调轻装进京。
可全家都不放心,博弈了半宿,最后决定,出行名单上又加上了苏长茁、银碇和元宝。
同时,苏长茂另找了一个进京的镖局,搭伴进京。
到了城门口,与苏长茂所说的镖局汇合,苏巧颜才愕然发现,镖局里竟然有个熟悉的面孔-----钱四喜。
钱四喜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发,解释道:“这次保镖的物件比较贵重,胡镖头联合了江北府几个要好的镖局,我、我就跟着父兄一起来历练了。”
苏巧颜客套的虚施了个礼:“我们也去京城,有劳了。”
一句废话没有,便去和胡镖头打招呼了。
镖局押送的,并不是大批的金银等重物,只一辆马车,里面装着的,猜不出是人是物。
镖师倒是不少,足有三十多人,从镖师衣裳的制式来看,应该是三伙镖师聚在一起来完成这次押镖任务。
苏家人尽量节省一切能节省的时间,以配合镖局的速度。
马车中途没有休息,午饭是在行进中解决。
因为是搭胡镖头的镖队,对方看在苏长茂的面子上也没有要钱,苏巧颜觉得不好意思,连夜做了很多肉罐头、鱼罐头、香肠等吃食,就是为了路上还人情。
镖师中午不休息的接连赶路,自家的吃食刚好能派上用场,苏巧颜让苏长茁分发给大家。
镖师们本来是准备干噎馒头的,见有了新鲜吃食,还有鱼有肉,很是感激,最开始嫌弃苏家人累赘的埋怨也就烟消云散了。
苏长茁走到队伍末尾,把吃食递给钱四喜,钱四喜刚要接,苏长茁又蓦然收了回去,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钱少镖头可是说过的,苏家人薄情寡义,钱家人是不会吃苏家人做的东西的。”
这是钱四喜陪同韩禾去苏家兴师问罪时,气头上说的话。没想到有一天被苏长茁当成了话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