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由的马车在后面,你能不能……”
“能!”
白苏话没说完,赵昀就应了声。
他刚想吩咐李友,突然又改了主意,一提缰绳,调转马头,亲自朝着后面的马车行去。
须臾,赵昀就载着林澈从后面骑马过来,看到白苏,说了一句,“让他给父母告个别!”
林澈红着眼睛对白苏喃喃喊了声:“师父!”就被赵昀带着去了前面。
秋月奇道:“都说大将军治军严苛,不近人情,不是挺善解人意的吗!
这是为林公子破了格了吧!Μ。
不是,林公子不是军人,本来就是给朝廷帮忙的,告个别也是人之常情吧!”
白苏静静的看着前面的人,林澈下马后跪地叩首,被林盛夫妇拉起来。
林夫人用手擦拭着林澈的脸,林盛则拍拍林澈的肩膀,嘱咐着什么。
白苏的车瞬间就来到了近前,宏正堂的人来了足有几十个,男女老幼都有,由叶掌柜带领着,齐齐向白苏行礼,说着平安顺遂的吉祥话。
林盛夫妇也笑着向白苏挥手,白苏强忍着情绪探出窗外,笑着对众人挥手回应。
马车瞬间就走过众人,滚滚的车轮,一刻不停的往前驶去!
白苏放下车帘,坐回马车后头,半依着软枕闭上了酸涩的眼睛。
那些人大概是宏正堂选出来的那十几个伙计的家人朋友。
林澈和这十几个人,都是因自己才去的徽州,他们若有个好歹,自己得难受死。
自己的决定,终究影响了许多人。
不一会儿,赵昀就骑马追了上来,敲了敲车厢,喊了声:“白苏!”
白苏撩起帘子,赵昀从外面递过来一个包裹,“这是子由的母亲给你的。
说是她早起炒的栗子,让你路上吃,一直拿毯子包着,还没凉透呢!”
白苏接过来递给秋月,轻声对赵昀道:“谢谢你给子由一个告别的机会!”
道路两旁已经没了送行的百姓,只有行军的踏踏的马蹄声,车轮声,脚步声,还有呼呼的风声。
赵昀道:“应该的,林家为徽州灾民捐钱,又派人救援,带动很多人捐钱出力。
不少大夫在他们的影响下报了名。
我也很敬佩他们夫妇!”
白苏点头,情绪低落道:“他们都是好人!”
赵昀注视着白苏脸上的神情,温声道:“你放下帘子吧!
不然往里钻凉风,隔着帘子说话,我也能听得见!”
城外的风比城内厉害的多,冷风顺着车厢的缝隙往里钻,撩着帘子就冷的更厉害了。
尽管里边燃着暖炉,依然感觉不到一点暖和气儿。
白苏虽觉得这样没礼貌,迟疑了一下,还是把帘子放了下来。
赵昀道:“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他们因你而去的徽州,你怕他们不能活着回来。
我也是一样,每次带兵出征都觉得心里的担子很重。
我不知道我带出去的人,能带回来多少。
我怕他们白发苍苍的母亲没了儿子,也怕他们的妻子没了丈夫,更怕他们孩子没了父亲。
可是,每一场战争都会死人,这是没办法避免的事,若想天下太平,总得有人去做这些事。
今日他们去守护别人,明日也有别人守护他们的子孙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