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将军到了!”一衙役指着远处缓缓走近大军喊道。
太守章鹏忙紧了紧披风,抱着手炉从马车里出来,仰着脖子往前看去,远处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可不是大军到了。
章鹏忙道:“快!让他们都出来迎接,列队,列队!”
衙役大声呼喝,大小官吏从马车和轿子里纷纷出来,按官阶分别侍立在路旁。
一阵寒风袭来,章鹏激灵灵打了个寒战,不由缩着脖子把帽子戴上,又紧了紧身上让小妾的特意做的旧披风。
奈何这普通的披风就是不暖和,寒风一下就能吹透。
也不知托人打听的消息有几分真,几分假,赵昀冬日行军是不是真的不穿裘皮,就算是个七品县令,也得有个裘皮大氅吧!
偏他跟人不一样,若连一个裘皮披风都不穿,当那么大的官有什么用。
你是武将不穿就不穿吧!害的自己也不敢穿了,我可是文官啊!唉,真冻坏了的身体,怎么给朝廷和百姓做事呢!
没办法,自己本来就有治理不力之责,出了这么大的篓子,这次事了,能全身而退就不错了。
可这是贫瘠之地的天灾,自己身为太守,该做的措施都做了,也没有贪墨赈灾钱粮,无奈赈灾钱粮杯水车薪,不顶多少用,自己又不能变出粮食来。
而且自己早在两个月前,就捐出了一半的俸禄,换谁治理,也就这样吧!
听说这白钦差是个性子好的,还好说,怎么招待大将军就太愁人了。
不好财,不好色,怎么招待才能让将军满意啊!
这几日章鹏让人把官驿收拾了好几遍,太奢华,怕犯了将军的忌讳,太寒酸,怕慢待了钦差,自己的身家性命还在人家手里攥着呢!
左改右变怎么整都不满意,最后听了主簿的意见,主薄道:“大将军出身功勋世家,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功名利禄什么都不缺,接下这要命的差事,定是为了家国百姓。
现在百姓正忍饥挨饿,若招待隆重了,只怕会适得其反。
听闻大将军爱兵如子,白大人提出的病毒之类的说法,定是极度爱洁之人。
大人还是投其所好,把营地收拾的稍好一点,让大军住的舒服点,官驿只需干净并低调舒适的方式招待就行了。”
收拾好官驿,章鹏又上愁伺候的人,哪有男人不好色的,两位钦差治理瘟疫,不知要住多久,身边没人伺候怎么行呢!
最后把府里最清秀的侍女小厮挑出来几个,送到官驿侯着,把里面的仆妇都遣到别处伺候。
又吩咐手下人把各种账册都准备好,太守大人为迎钦差,好不忙乎。
大军越来越近,章鹏突然往左右看了看道:“怎么看着大军都带着面巾呢!
哎呀!大将军这是怕那个什么病毒,本官让人赶制的面巾,不是,口罩做好了没有,怎么没给送来!”
“您要十万个口罩,这才四五日时间,赶制不出来!
谁知道钦差来的那么快啊!”
章太守急得团团转,拍着手道:“离城十里呢,再回去拿来不及了,真是,你们没一个操心的人,要你们有什么用。
误了本官大事了!
虽说咱们没得疫病的,但大将军定会责我们办事不认真。”
一县令灵机一动,拱手道:“属下有一主意,能解一时之急。”
“快说!”
县令道:“所谓口罩,就是遮住口鼻,阻挡气息四散,我们把中衣衣襟撕下来一块,蒙在脸上,不就是口罩吗?”
众人道:“好主意!”
章鹏挥着肥胖的白手,拍了一下道:“妙极!快撕!快撕!”
众人手忙脚乱的转过身去解衣襟,文官手无缚鸡之力,料子又好,撕也撕不动。
寒风一袭,好几个人打喷嚏。
手下的众衙役利索的从自己身上撕下一块,递给自己的大人。
官员们一边往脸上蒙,一边嘟囔着:“怎么汗味这么大,还有点臭味!
你是不是没洗过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