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这三个字便是他答应了的意思,我自然满心鼓舞,谁知过了两天派盈盈去给他送信,却得了他已出远门的消息。
盈盈说道:&ldo;他家人说了,说三少爷是跟着大少爷出门的,说是要去一趟蜀中,再北上一趟,算是游学来增什么见什么了。&rdo;
我顺口说道:&ldo;增广见闻?&rdo;
她拍手一笑:&ldo;就是这个词!姑娘真聪敏!&rdo;
看着盈盈笑得没心没肺,双眼都弯成了两弯月牙了,我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崇谨,你既要远行,为何不告知我?难道我还能拦着不让你走?在你的心里,我当真如此的无足轻重?
我简直是恼羞成怒,想到自己的一腔热血都交付给了这么个无情无义的郎君,顿时倍加不耻起来,顺手拿起马鞭就往外走。那形容仗势,大约很有要和人拼命的味道。
双安追了上来:&ldo;姑娘去哪儿?&rdo;
我不耐:&ldo;不要你管!&rdo;
次日想起来,当时我并不是真要和双安说难听话,只是那一刻千头万绪都交织在一处,我实在没有心思花在别人身上,这才脱口而出一句&ldo;不要你管&rdo;来。
我走得急,自然没看见双安在我身后,顿时滚下两行伤心泪来。
到了马厩,我让小厮给我把畹华的那匹棕色毛发的马备好,不由分说便一跃上马背,&ldo;啾&rdo;地一甩马鞭,马已载着我飞驰了出去。
我的马术是师父教的,师父是个懂马识马的伯乐,骑术亦是十分的精湛,我和他苦学了好些日子,也已能跃马扬鞭,尽兴地去奔驰了。
本想着借着这次出游,在崇谨面前展示一番,好让他也为我骄傲骄傲,谁知这狠心的竟悄没生息撇下我远去了。
多少次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摔得浑身到处青紫,只为了飞快地学会骑马,好有朝一日同他并肩策马。
这些他一概不知。
越想越愤愤然,竟任着性子将马骑出了城外。
城外程家庄前的一路两侧栽满梨树,微风轻摇,便有阵阵的白雪飘落。到处都有黄莺的啼叫之声,随着一湾春水潺潺,很是悦耳可人。
我渐渐缓了力道,任马闲闲的散步。
因爱上了骑马,我学会用一个长长的缎带在脑后紧紧束住长发,而无需半点赘饰。有一次畹华看我练马,形容那缎带随风扬起,宛若仙子的衣袂。我一直洋洋得意,想给他看上一看,原来却没机会。
自古伤离别,谁知他这一去,几时才能回转?几时才能再见?
把崇谨在心里骂了几百遍,骂得越发伤心难过,不由恨起来‐‐凭什么叫我在这里撇下春色无限,只为那无情的家伙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