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发出一声惊呼,失声痛哭起来。
我忙一把捂住她的嘴,压低声说道:&ldo;别把上夜的人引来!去打点清水来,要把畹华的伤口清洗干净,若是腐烂了就不好了。&rdo;
眼看着她急急走出两步,忙又吩咐:&ldo;还有剪刀。&rdo;
容易抹一把眼泪,嗯了一声,突然跑了出去。
我把畹华的头抱到怀中,想要去翻开他的伤,却发现自己的手颤抖个不停,加之灯烛之光微弱,越发的无从下手了。
迷茫间,就听畹华似在低声喊我:&ldo;阿姊,阿姊&rdo;
我低下头,正对上他微微睁开的眼。
畹华勉力挤出一个笑来:&ldo;真的是阿姊,真好啊真好&rdo;
他把头埋进我的怀里,闷声说道:&ldo;阿姊,我不疼,你别伤心,我真的一点都不疼。我想着她,心里就甜滋滋的,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c我也心甘情愿。&rdo;
尽管他逞强说不疼,但他那嘶哑成破风箱的嗓子,还有那断断续续c不断喘着粗气的调子,都在不断地告诉我,他被打得有多惨。
我心疼极了,抱紧了他,哽咽问他:&ldo;畹华,你怎么敢的?&rdo;
畹华闷声笑起来,笑得身子都在颤抖,牵连着了伤口,又嘶嘶地直喘气,他叹道:&ldo;阿姊你知道么?莫说敢不敢了,我和云真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说起来还是林三哥哥给我们出的主意呢!&rdo;
这下我是真的目瞪口呆了:&ldo;崇c崇谨么?他教的?&rdo;
畹华点点头:&ldo;林三哥哥说,林家伯父喝过媒人的酒,云真已经配给晋世子了,已问字纳吉,想要悔婚是不大可能了。他问我有没有胆量,敢不敢闯一次天大的祸。我说敢,我说为了云真死都不怕,闯祸又算什么呢!&rdo;
他如叹惋般一笑:&ldo;阿姊,我不是说大话,我是真的不怕呀。&rdo;
那一刻,他的心便如我的心,他的胆量便如我的胆量,只差不过是云真与他两情相悦,而我不过是单相苦思罢了。思来想去,血脉之深,大约就是如此。
我亦点头,眼角有泪滑过,隐没在发间:&ldo;我懂,我都懂。&rdo;
怔了一怔,畹华笑了起来,不断地咳嗽:&ldo;阿c阿姊,若是我死了,不要太伤心,兴许云真还能为我留有一个后呢!&rdo;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刚要说话,容易就冲了进来,将一盆净水用力往地上一顿,皱眉大声说道:&ldo;少爷不要胡说!你既然做了不该做的事,就该对林家的小姐负责才是!说这么不吉祥的话是要气我们小姐么?&rdo;
畹华愣了一下,从我怀中抬起头望向容易。后者的整个眼睛都哭肿了,大大两个水泡眼挂在脸上,把脸涨得通红不堪,可仍恶狠狠地瞪着畹华,好像正和他赌气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