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说,希望妳以后,好好陪着我念书。其他,没什么要求。”
涂砚齐没说的是,如果他的功课没起色,母亲会随时停止寄养计划。
周青妍不是傻瓜,她懂弦外之音。她要很努力盯着这个不良少年。
她真希望涂家没搅和进来,因为台湾人其实心地很好。她这种遭逢不幸的孤女,学校会帮忙募款,只要上了水果日报,她甚至可以拿到一笔巨款。
涂砚齐突发的好心,让她从此只能待在涂家当伴读。
人生总是峰回路转,柳暗不见得花明。另一村,说不定是穷乡僻壤。
周青妍点头说:“我知道了,今天没上过的课程,我们等下自己念吧!有不懂的,我讲给你听。”
这偌大的房子,空荡荡的,只有两个未成年的孩子。周青妍环顾这寂寥的空间,她难以想像,涂砚齐是怎样一个人,在这个连说话都有回音的屋子里生活。
不一会儿,对讲机铃响。警卫通知家教到了。
周青妍并不知道,涂家每日都安排有家庭教师。从晚间七点半后,有专人教导、陪同。而她,真的只是陪读而已。
涂砚齐在校成绩不好,母亲便找老师到府授课。但他并非是因为笨,而是因为叛逆。
父母忙碌加上感情不睦,对他疏于管教及关爱,导致他用各种激烈的手段,希望能让父母多为他投注一些注意力,他确实也达到目的。只是,时间并不长。他仍然是缺乏爱的孩子。
“这条公式,我重新导一次。数学靠理解,不是靠记忆题型的解法……”
今天的家教老师,负责数学。他可是补教名师,用重金礼聘而来。
周青妍非常认真,手里抄个不停。她从来不知道,数学可以这么有趣。
住在涂家她真的受益良多。
这两个青少年的日子,就这样每日在学习中过下去了。
基于保护周青妍,周律师并没有将她的背景详细告知涂家。校方,也因为保护学生,没有过多的动作。只有每周一次,透过辅导室,进行心理辅导。
很快到了期末。涂砚齐难得展现实力,一举拿下全班第一名。他的智商有164,能过目不忘,理解力还超强,根本是资优生。他不用老师教,自己都能读通所有的课程。成绩不好,只是无聊的报复游戏。
终于放寒假了。这是第一个,周青妍不用烦恼吃饭的假期。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周青妍的宅女性格感染,涂砚齐渐渐地,断了那些个打架闹事的损友。假期中,没再骑着那台危险的重机狂飙。
涂砚齐的母亲,照例夜半醉倒,由不知名的年轻男性送回家。那一日服侍完涂妈妈,已经接近清晨四点,周青妍再也睡不着。夜里安静,她索性拿出最弱的科目-数学,重新解自己做不出来的题目。三角函数,是她很难搞懂的东西,如果她再理解不了,便打算背也要背下来解题的方法。
她在正弦、余弦的定理、公式中挣扎,一题又一题的反覆推算。埋首奋斗了半天,浑然不觉天已经亮了。
那一天的清晨,空气冷冽。周青妍的思绪,在一阵哀伤的琴音中,停了下来。
她打开房门,侧耳倾听,这流泻于空旷屋室的音响,忍不住想寻找琴声从何而来。
周青妍驻足在琴房门口,看着涂砚齐。
这个男孩,此刻面容是沉静且柔和的。而低垂的眼睛,远远地也能看见长长的睫毛,在脸上形成的阴影。一双纤长白净的手,专注地在琴键上飞驰。
她不是文艺美少女,对于课业外的事物,几乎都不关心,也没机会关心。这令人伤心的曲调,她不知道是什么曲子。只知道几乎被乐音中的伤感,搞到要落泪。她对于自己被挑起的情绪,感到害怕。
终于,涂砚齐停止弹奏。或许是情绪还没平静下来,他呆坐在钢琴前,并没有注意到,有个听众已经为他驻留许久。
他最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盖上钢琴,然后站起来,准备离开。他看到周青妍站在门口,一张脸煞白得吓人,就是眼睛多出了些许神采,不似以往,大而无神。
“我不知道你会弹琴?”
周青妍一时之间,找不到适切的语言表达,只吐出这样一句话。
“我也不知道妳的事情,没关系。”
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