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普照,驱散了不少冬日里的寒气,微风拂过树梢时卷起几片梧桐落叶,花坛里树叶常绿的香樟树得瑟地晃了晃身子。
冉小灿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地走出会议室,她身边的祝佳则很兴奋,嚷嚷道:“哈哈,还好我不是班主任。”
冉小灿一脚就横在祝佳身上,没好气地说:“你能不能有点同情心?”学校开会决定下周四到周日,举办为期四天的亲子活动。这意味着身为班主任的她,要担负五一班此次出游活动的全部责任。
最重要的是周末啊……竟然充公了。
“每年都一样,这次也不会出事的,放心。”祝佳挽着她的手,接着说,“晚点陪你一起打电话通知家长,这样有同情心吧?”
冉小灿满意地点头,随即说:“明天再通知也不迟,先回家。”
她和祝佳都是C市人,只是一个在城南,一个在城北,一出校门就分道扬镳。
她下车后抬头望着泛蓝的云朵,轻轻叹了一口气。她不想带亲子活动大部分原因是冉小尘,她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在家里。
冉小灿回去一般是坐车到C大北二门下,直接到法学院和航天院交界的地方,这也是她早晨能看到公示牌的原因。她这次鬼使神差的在西一门下了车,抬手看了老旧手表上的指针,脑中还回旋着宋思未的那句“从西一门进去要经过人文学院,航天院,之后才到法学院,走过去至少要半个小时”。
她想算算从西一门到法学院,到底要几分钟。
从公交站走过人文学院用时十五钟。她刚踏进航天院所在区域就感觉芒刺在背,不管走到哪里都有学生对着她指指点点。她索性站在原地,环视四周,却又没发现有人看她。
她摇摇头,难道是她昨晚没睡好出现了幻觉?
走到航天院主教学楼时忽然蹿出三个男学生堵了她的去路,这突发状况吓了她一跳,心跳陡然漏了一拍,瞬间脸色苍白,站在一旁平复心跳。
“师母啊……你帮我们跟宋教授说几句好话吧!”三人中间高高瘦瘦的男生苦着一张脸,哀怨地说。
冉小灿汗,头顶有无数只乌鸦飞过。她无奈道:“我倒是想帮你们……”她把尾音拉得长长的,然后沉声说:“可惜我和你们宋教授不熟。”
“您就别谦虚了,我昨儿晚上经过杏林时,看到您和宋教授一起在地上堆落叶了。”
她身子微往前倾,欲解释时见宋思未正迎面走来。他正偏头与身旁的女人说话,两人之间隔了一臂距离,没有任何肢体接触。他没戴眼镜,所以冉小灿一眼就看到那双满含笑意的、清亮的眸子,飞扬的嘴角,薄唇翕合着,唇角的笑像落入湖面的石子,娓娓荡漾开来。
她怔在原地,她和宋思未来来回回碰到过很多次,这次的微笑和上次在聂拉山时他对郎玮良的笑一样,如沐春风般的暖人心。
再看他身边的女人,身材窈窕,面容秀丽,长发飘飘,一举手一投足都是优雅的韵味。
难道是他女朋友?
眼见两人距离越来越近,要是她和这群学生们的谈话被宋思未知道了,多尴尬啊!她红着脸,冲着宋思未的方向努努嘴,小声对学生们说:“看到没,那才是正主。”管他是不是正主,她能撇清这个误会才是王道。
宋思未倏忽之间抬头,她来不及闪躲来了个四目相对。
如果人和人介于熟和不熟之间,稳居榜首的尴尬就是见面了要不要打招呼。她遇到宋思未之后,就经常性思考这个问题,现在也不例外。
宋思未出现的地方便是航天院最好的风景,再加上冉小灿这个航天院刚刮起的妖风,林荫道两旁出现了不少看热闹的围观学生。
三个学生见情形不对,转身正准备撤。冉小灿纠结很久,转过脸低着头看着脚尖,跟在学生身后准备装作没看见。
“冉小灿。”宋思未的声音不似以往没有起伏的平调,音稍微重了些。
她挪了两步,拢了笑转身,伸手晃了晃,佯装惊讶道:“宋教授啊!好巧啊!”要是她知道走西一门会碰到宋思未,打断她的腿她都不会走。
宋思未走到她面前,对着身侧的漂亮女人说:“陈曼,她就是帮忙翻译资料的人。”
陈曼噙着如百合花一样干净清新的笑容伸出手,友好地点点头:“你好,我叫陈曼。”
冉小灿裹着毛呢大衣,望着亭亭玉立的陈曼,心底竟生出了悲怆之意,都是女人,怎么陈曼就这么有女人味?
“我叫冉小灿。”她抿了抿嘴,颊边的酒窝带着七分笑意。
陈曼和她寒暄了几句,大多都是夸她翻译精准似出自专业人士之手,顺带着感谢她一番。宋思未很沉默,只站在一旁听她们的谈话。
临散时冉小灿和宋思未擦肩而过,她转过头看着两米外一高一矮登对的背影,喊道:“宋思未。”
宋思未默然回首,眸中平静如水,没有零星半点疑惑之色,只隔了些距离静静注视着她。
她咽了咽口水,到嘴边的话似鱼刺一样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她本来是准备问昨晚回去时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