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
后方围着白求学的一众学子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目光丝毫不敢离开,驽钝学子在被撞击之后飞起,而后翻滚落地,侧腰上醒目的鲜血汩汩流出,若不是他刚才稍微卸了一些力道,这一爪,足以让他开膛破肚!压下心中侥幸,他单手捂着侧腰,面容因为疼痛扭曲成一团,借着换气的功夫,他还不忘扭头给诸位师弟挤出来一个笑脸来。
学子们瞧见自己师兄模样,眼中满是凄凉愤恨,以及恐惧。
情况愈加险峻,不管是仍旧没有被袭击的白求学,还是刚被盯上的驽钝学子,都是丝毫不敢松懈,白玉京这边也是自顾不暇,相对于武夫来说,他这个身体可谓是孱弱至极,若现在对面的不是畜生而是人,估计这会他就已经见了阎王爷。
对面的花豹两个眼睛呈现弱黄色,四肢架起而头颅下沉,方才的几个扑杀都没有对白玉京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不过却耗尽了他大半的力气,重重喘着出去,白玉京丝毫不敢走神,对面这畜生的动作很迅速,不过他大概能够拖上一会,这种畜生按道理来说不该出现在这座山脉之中,野生的野兽动作迅速,对付他估计最多两次扑杀就结束了,但前面这头畜生不一样,虽然凶狠,但远远没有让他升起绝望之心来,甚至他还有能力周旋,这可能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驽钝学子故意走动吸引另一头花豹的目光,他要引走这头畜生远离他的先生,暗处还有没有他不清楚,但能拖住一头是一头,以他们先生的年纪身板,绝对抗不下这畜生一扑,他们虽然正值青年,但是和一位大儒的命比起来,绝对不够资格,单手扶腰,缓缓向着右后退去,驽钝学子对面的花豹与之僵持步步紧跟,开始拉开与众人的距离。
‘咔嚓!’一截干枯的枝丫突然被退却的学子踩断,与驽钝学子对持的花豹身体骤然一松,而后忽然掉头朝着白求学的方向奔袭而去,驽钝学子猛地一慌,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管能不能砸中他猛地将手中木棍朝着花豹猛掷而去,木棍落空,花豹此时也已经高高跃起,负责保护白求学的学子发出惨叫,其中有一名学子更是害怕的直接离开了众人连滚带爬独自逃离。
花豹扑倒一名学子,血盆大口直接朝着其脖子上咬了下去,鲜血喷涌,被咬的学子疯狂挣扎却无济于事,学子的呜呜声伴随着花豹的低沉嘶吼,让人肝胆欲裂,温柔液体不断流出,学子挣扎得愈加厉害,可仍旧没有任何作用。
驽钝学子此时已经奔袭了过来,弯腰冲步,他一肩头撞在花豹身上,企图分开二者救人,地上学子与花豹被这么一撞同时翻滚出去,方才还在挣扎的那名学子翻了几圈躺倒在地,彻底没了动静,而同样被撞的花豹倒地仅仅片刻便弹起了身子,花白的几根大须上有鲜血滴落,模样依旧凶狠。
驽钝学子后悔自己没有三思而后行了,此时他腰间伤口疼痛加剧,人也没有救下来,还让那头畜生没了钳制,潮红的脸色逐渐退下,取而代之的是病态苍白,驽钝学子深吸一口气,咬牙坚持不让自己倒下,方才扔出的木棍被他重新捡起,单手持握,他的眼神,视死如归。
白求学并没有因为一个学子被扑杀之后就吓得走不动道路,相反的这位大儒还想要挤出群去做诱饵,不过围着他的学子显然都不愿意,几乎是逼着他,往后退去,他们没人想死在一个畜生的口下,但他们更不想自己的老师,一代大儒,葬身山林!
而刚才提前吓跑了的那名学子并没有跑多远,山野丛林,草木疯长,枯枝树藤,杂乱无章,没有跑几步这名学子便被绊倒在了地上,心中的恐惧已经让他不能从心所欲的控制自己的身体,单是从地上站起来就废了他老大劲,可还没等他再度撒丫子狂奔,他左边的一处灌木中树丛猛地一动,如强风劲扫!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在山脉中久久不散,国子监的学生个个头皮发麻,手中捡的枯枝木棍紧了又紧,他们不用去想就知道是方才临阵脱逃学子被袭击了,这个山脉现在除了他们应该不会再有其他人,这就也说明这种带花的畜生并不是两头,而是三头,学子们的心沉如死水,而对峙着一头畜生的白玉京和驽钝学子再听到这个声音之后,竟是心有灵犀的相互看了一眼。
引开这两头畜生,他们师傅可能会有一条活路!
已经开始走进山脉的天子身边燃起了艾草,淡淡的香味萦绕一路,这种东西是驱蚊虫必备之物,每次出门,李清平都会带上很多,跟着的将士负责为后面的官员拓宽道路,手中本是杀人用的朴刀,这时候成了砍伐灌木和树藤的趁手工具,一眼看去,有些滑稽。
在前面负责做先锋的一名将士忽然不动了,其他几个将士纷纷也停下看了过来,侯君伍在这些人后面三五步的地方,见到这一幕,他直接大骂道:“小崽子们,是不活腻歪了!傻站着干什么呢,都赶紧给我干活去,一会天子来了你们开不好路,回去都给我领板子!”
“老大!我刚才听到有人惨叫!”最先站着不动的将士一脸正经地扭头,侯君伍闻之回头瞧了一眼步辇方向又扭过头来,“确定没有听错?”
“老大,我的耳朵不敢说是咱们里面最灵的,但一般人绝对不如我,我方才绝对没有听错,大致方向应该在那边”将士伸手指了一个方向,侯君伍沉默片刻,“你带三个人前去查看,若是无事,迅速返回”
“是!”
将士拱手收回自己的朴刀,而后带着身边的三个弟兄就朝着他指的方向奔去,侯君伍瞧了一眼将士离去的方向,然后默默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刀柄,此次的秋狝绝对不会太平,他有一种预感,此次很有可能会出现危险,就是不知这危险出自何人。
再度叫来了四个将士开路,侯君伍夹在天子与手下将士之前,既顾前也顾后,偶尔看一眼手中的地图,他改变方向挑好路走。
负责提前来祭天的吴敬轩确实够敬业,一系列的准备工作都做得很细致,从选址到建高台,凡事亲力亲为,所有东西都布置好之后他找来一张椅子坐下歇息。
因为天子是临时起意的原因,所以此处很多东西都是快马加鞭连夜建造,扎营之地都是现场开辟的,寻常的四季围猎都是固定场所,选择的扎营地点也是大差不差,这次一切从头,吴敬轩不仅要算计着时间,还要操心这另外一件事儿,当真是心力憔悴。
前去探路的四名将士在林中奔袭,因为道路不畅的缘故,即使全力赶路速度还是比平时慢了不少,耳朵好使的将士不断的听声辨位,逐渐靠近期间,另外三名将士也开始听到凄掺喊叫,野兽咆哮,以及刺鼻的血腥味道。
“装弩箭!”耳朵好使的将士当即止步不敢掉以轻心,还没瞧见人影就让另外三人做好了准备,等到制式弩箭搭好端在手中之后,他们才敢继续向前。
盏茶时间稍纵即逝,四名将士赶到了出声地点,刚止住脚步准备探查,耳朵好使的将士就被惊的头皮一麻,后面三名将士同样投来目光,触及到地面之后,他们不约而同的咽了口唾沫。
面前的一幕很是恶心血腥,饶是见了不少世面的四人只看了两眼也止不住胃里一阵翻涌,地上的尸体已经没有了头颅,腹部也被抓开,内脏碎片遍及四周,红色血液内脏和绿色植被交织,夺目而刺眼,他们面前的尸体一共五具,除了一个侧腰破了大洞的尸体比较完整,其他的不相上下。
“老孙,这。。。这些人的衣服模样,好像是。。。。。国子监的!”ω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