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湖,你没事吧?”苗春燕着急地问。
“我没事,你帮我垒个雪墙,给他们挡挡风。”
“好。”
有时候,女人的耐力比男人强,苗春燕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劲儿,和周玉湖一起用手挖出积雪,筑起一道雪墙,周玉湖又用捡来的木棍和帐篷碎片盖在上面,做成一个简单的雪屋。
“这样还不行,即使有睡袋,他们俩也捱不过今晚。”周玉湖说。
“那可怎么办?”
“点煤气罐吧。”
“什么?光有煤气罐,炉头和反射罩都没有了,你怎么点火?”户外燃气取暖器靠炉头点火取暖,天黑了,炉头已经找不到了。
“我直接点煤气罐吧,在阀门口点火。”周玉湖说。
“什么?直接点煤气罐,会不会爆炸呀?”
“我不知道,有可能爆炸。”
“不行,这样太危险了,你不能点煤气罐!”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光靠睡袋,他们俩活不过今晚。”
“那煤气罐爆炸了怎么办?”
“爆炸了,就一起死。”
“那你决定吧。”
“你要是害怕,你先走开点。”
“我不走,你点吧,我看着你点。”
“那我点了。”
“点吧,要死一起死。”
此时,风小了一些,气温继续下降,周玉湖小心翼翼地打开煤气阀门,阀门没敢开太大,液化气“呲呲”地喷了出来,周玉湖右手举起打火机,一点一点向阀门口移动。
苗春燕的心脏都提到嗓子眼儿上了,双手捂住耳朵,闭上了眼睛。“嘭”地一声闷响,火点着了,煤气罐没有爆炸,周玉湖一屁股坐在地上。也许是空气中含氧量低,煤气罐才没爆炸,周玉湖已经冻得脸色铁青,浑身瑟瑟发抖,全身血液像是要凝固了。
“你快钻进睡袋里暖和暖和吧。”苗春燕把剩下的一个睡袋打开。
“不用,你进去吧。”周玉湖说。
“别争了,看你都快冻僵了。”
“不用。”
“要不,咱们俩用一个睡袋吧,我占不了多大地方,脱掉登山服,能挤进去两个人。”
“这样好吗?”
“有什么不好?你还怕我吃了你?快脱衣服吧。”
睡袋里,周玉湖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僵直地躺着。苗春燕倒是挺自然,她搂住周玉湖的肩膀,身体紧紧贴着周玉湖的胸膛,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周玉湖冰冷的身躯,失温是造成登山事故的第一大因素。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山坡上,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雪停止了,山下的人一早爬上山来,发现他们4个人还活着。玉珠峰山顶反射着红光,强风吹起阵阵雪雾,忽隐忽现的山峰,显得那么妖艳、那么神秘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