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又一名御史上前,正气凛然地说道:“陛下,苏协理贵为郡主却如此咄咄逼人,未免过于骄横跋扈。
这般性子,如何能安心孝敬公婆,又要如何与夫君举案齐眉?”
“这位不知道姓什么的御史说话可要小心了。别一杆子打翻一船人。
本官不过一介郡主便嫁不得了?依你的意思,那万岁的公主们又当如何?直接出家吗?”苏天乙在称呼上已对他极是污辱。
不配拥有姓氏的御史当然不服气:“协理大人当着陛下的面这般,未免不敬……”
“可闭嘴吧你。”苏天乙满脸嫌弃,“刚才就提醒过你小心说话了。你是没听清还是记性不好?公然挑拨离间陛下与本官的君臣之谊,你才是大不敬。
就因为吵不过本官就像给本官扣上个不敬的罪名,如此小肚鸡肠、公报私仇,就你这样的,也配当个言官?如何能秉公无私、刚正不阿?也不怕给都察院丢人!”
“左都御史,”皇帝不仅没有制止苏天乙,还特意点了都察院最高官员出来,“你们都察院就是这么放任下属的?
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就像挑唆朕拿朕当刀使?看来是朕对都察院太放纵了。”
左都御史吓坏了,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陛下息怒,是臣御下不严,臣有罪。”
方才的御史也吓蒙了,下意识地看向自己主子的方向想要求助,谁知对方完全不看他,显然是不想沾上关系。
主子不保他,他就完了,于是腿一软,也跪了下去。
皇帝见已达到了威慑的目的,便道:“回去好好管管你手底下的人。言官需直言敢谏,并不是叫他们仗着权利胡乱攀咬的。
若是身为御史却是非不分、颠倒黑白、玩弄权术、以权谋私,那还要都察院做什么?”
“陛下恕罪。臣今后定然对他们严加约束,还请陛下息怒。”左都御史一边磕头一边咬牙切齿地想,等回去必须把这两个得罪了苏天乙的御史扒皮抽筋,省得今后再给他惹麻烦。
皇帝的一番敲打,令大殿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苏天乙见没人敢说话,便率先打破了平静:“还有哪位大人反对这桩亲事的,直说吧。
陛下日理万机,各位大人也都有各自的公务,都挺忙的,就别抻着耽误功夫了。
保不齐就有哪位能说动陛下反对呢,不试试怎么知道?”
这等挑衅不可谓不嚣张,可人家确实有嚣张的资格。
做官的哪有傻子?自打方才皇帝唤出“宝成”的那一刻起,不论他对这桩婚事是什么态度,至少都表明,当着众人他是绝对偏袒苏天乙的。
皇帝是在提醒百官,他可以不答应苏天乙的请求,却不允许任何人不尊重苏天乙这个人。
谁也不愿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去触皇帝的眉头,可十三皇子频频传来暗示,令礼部尚书不得不硬着头皮站了出来,却又不敢把话说得太过。
“起奏陛下,老臣以为,郡主若要成婚,是否该先把府中一众少年安置妥当?”
“曹尚书,您活到这把年纪,自然是见过本官外祖母的吧?”苏天乙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