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大小姐,就算你妒忌我嫁给将军,也不至于当众给我难堪吧?”
叶暮岁泫然欲泣,在场的世家小姐甚至没有人站在她这边,更显得她孤立无援。
唐雪莹虚伪地缴着手帕,担忧地看向叶暮岁,“岁岁,你没事吧?”
嘴上说着关心的话语,可她分明动也未动。
她很聪明,不想自己在这种闹剧中成为众矢之的。
“你装什么装?京都人谁不知道你野性难驯,不服管教,你这娇滴滴的模样摆给谁看?!”
任柒蔓上前踢了一脚叶暮岁,嫌弃的表情跃然纸上。
“我是没家世没背景,鲜有人撑腰,长公主寿宴这种大场面我更是行端坐正,不敢出一点差错,给叶府、将军府蒙羞,任姑娘,谢姑娘,你们何必如此折辱我?”
“折辱你?!你搞搞清楚,不是你说我……”
“任姑娘,谢姑娘!自从嫁给大将军,我一言一行都需再三思量,本不欲来参加寿宴,可因为瑾瑜说了,长公主待他有恩,这才专门来拜谢长公主的恩情,我同你无冤无仇,你何苦为难我?”
任柒蔓和谢宁安皆瞪大了双眼,被叶暮岁耍无赖自说自话的模样笑倒,正欲耻笑叶暮岁的厚脸皮时,不成想却被她抢占先机,打断了自己脱口的话语。
恰逢其时,长公主沈婉婉走进女眷大厅,看到的就是这么一派达官贵族小姐仗势凌人的场景。
“见过长公主!”
真正的强势主人出面,那些看戏的、站边的都噤了声,不安地看向威严的沈婉婉,给沈婉婉跪安。
沈婉婉并未免了她们的礼,让这些人起身,而是先行走到叶暮岁跟前,屈尊将人扶起,甚至关心了一句,“叶姑娘还好吗?”
如果这个时候还要再据理力争就显得她不近人情了,恰到好处的示弱反而能激起人的怜悯。
叶暮岁委屈巴巴地点头,顺势起身,伫立一旁,一言不发。
“殿下!叶暮岁她栽赃我,我根本没用多大的力,她怎么会摔倒!真的!殿下,你相信我!她在演戏!她方才明明想要打我来着!她个贱人!……”
任柒蔓率先忍不住,未察觉到一通自辩让自己落于下风。
而她的这个反应,正中叶暮岁的下怀。
果然,沈婉婉闻言彻底发了火,甩袖怒斥道:“任大小姐,出言侮辱的是你,动手打人的是你,叶姑娘被你伤了之后,此时还要继续忍受你的羞辱,这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殿下……我没有!我没有打她!是她自己……”
任柒蔓这才反应过来,脑袋发懵,不安地辩解。
“来人啊,任大小姐和谢小姐身子不适,仔细将人送回府里去。”
沈婉婉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带有震慑之意,在场更是无一人敢求情反驳。
被赶出长公主生辰宴,这传出去可有够丢脸的。
“今日本宫的生辰宴,不希望再出什么令人不快的事,大家都安心吃酒,权当给本宫一个面子。”
沈婉婉拿起叶暮岁位置上的酒杯,饮下后落坐主座,这才大发善心唤众人起身,“年纪大了,记性不好,都忘了让大家坐下来了,快快免礼,都就坐用餐吧。”
直到宴席结束,没人敢再说什么,也没人敢再找叶暮岁的麻烦。
苏瑾瑜在屋子外,全程“见证”了事件的发生,在叶暮岁被打的时候,就想冲进去,还是沈婉婉将他拦下,而后亲自出面。
沈婉婉和苏瑾瑜都清楚,叶暮岁也用了些小心机,只是她的心机恰到好处,不伤人不伤己,有分寸有把握,所以沈婉婉才愿意看在苏瑾瑜的份上为其出面。
从和叶暮岁认识时,苏瑾瑜就知道叶暮岁有着非寻常女子的心机和手段,但他如溺水一般陷入“两人相爱”的漩涡,难以脱身,步步沉沦。
上一世见识了许多叶暮岁为他或是为别人展现的小心机,像这般真正去做她喜欢的事,像这般认真执着的神情,前后十几年,苏瑾瑜几乎从未亲眼见过。
叶暮岁转身正对上苏瑾瑜探究又迷茫的表情,有些诧异。
她凑上前去,轻轻撞了撞苏瑾瑜的胳膊,意图唤回他的沉思,“大将军,你在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