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夏氏都有些失魂落魄。
沈姮一再叮嘱这事除了她和阿俭不可往外讲,梅儿和旻儿那儿也不可以讲。
“为何?旻儿就在郡公府里,他人若是郡公府的人,定能看到他。”夏氏的脑海里乱得很,她一直认定丈夫没有死,只是失踪了。
“大嫂,正因为这是郡公府,怎能容外面的人乱讲呢?稍有差错,轻则赶出皇都,重则是要入狱的。旻儿年纪小,若你跟他说有一人像极了他阿爹,他怕是连书都读不安稳要去求证,这样只会害了他。”沈姮跟她分析着其中的利弊。
这么一说,夏氏也觉得确实是这么个理:“可,可……”
“还有梅儿,她毕竟是个外人,万一把这事不小心说出去了,一传十,十传百的,到时怎么办?就算我们有怀疑,也要悄悄地去查。”沈姮说道。
说到这个查字,夏氏倒是冷静了下来:“好,听你的。”
这下也没有了赏菊的心情,送着大嫂回到了赁居所在的街巷,沈姮这才去孟家的铺子,虽说以她现在的管事的地位迟到个把时辰没人会说什么,还是顺便给伙计们买了一些刚出炉的小食。
快到铺子时,沈姮突然想到了孟宣朗先前给谢俭的信中,也提到过有个人跟阿俭很像,会不会是同一人?
就在沈姮如此想着时,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正要走进对面的一家金纸铺(经营丧葬祭祀用品):“于威大哥?”
“沈娘子?”于威的个头和古锋差不多,都是身强体壮的人。
“你进这店是要查案吗?”沈姮问道。
“不是。”于威压低了声音说:“是大人家人的祭日要到了,每年这个时候我都会帮大人买一些祭祀的用品。”
“陆大人还这么年轻,不知是哪位亲人?”
“陆家就剩陆大人一人罗。”于威叹了口气。
沈姮愣了下,就剩一人?也就是说,双亲都不在了吗?忙说:“祭祀那日,我和阿俭也一起去吧。大人是阿俭的恩师,应该去的。”
“别去了,这个时候大人向来不喜欢人多。”陆家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就算是谢俭,最好也不知道,于威道:“我先忙了。”说着走进了金纸铺。
陆大人这样温和的性格,沈姮一直觉得陆家定是家风清正的书香世族出来的子弟,却没想只剩了他一人。
傍晚时,天气突变。
幸好沈姮在下雨之前回到了家里,一进家门,就见向来不亮灯的书房亮着灯,朗朗笑声从书房里传出来。
正是武晋和孟宣朗的声音。
“阿俭,到时你我一起和宣朗去越州迎亲,接回他的新娘。”武晋的声音透着兴奋。
“这才十月,成亲也要到明年的五月,这么早定下做什么?”谢俭的音质向来冷冷淡淡的。
“你是不着急,宣朗可着急呢。”
“谁着急了?我不过就是顺嘴一提家里人已经开始张罗了,哪像你,这把年纪了还没个许嫁之人。”
“我若要娶妻,愿嫁的女子多的是。”武晋语气非常自信。
这会,正张罗着菜的夏氏见天空下起了小雨,赶紧从灶房出来收衣,见弟妹已经在收衣物,笑道:“阿姮,你回来了也不支个声。”
“先紧着收衣呢。”沈姮见梅儿也从灶房出来,便将这些衣物交给了她。
听见外面的声音,武晋和孟宣朗,谢俭三人从书房出来。
“弟妹。”孟宣朗一如既往的爽朗。
“两位公子安。”沈姮招呼了声,太熟了,随意得很:“好长时间没见,两位公子越发丰神俊朗了。”还长高了,如今都在173左右了吧,不过武晋人胖,胖的人看起来就偏矮许多。
武晋和孟宣朗相视一笑。
谢俭看了得意的两人一眼,他一直丰神俊朗,阿姮怎么从来不说?
以往有客人来吃饭,都是夏氏张罗,如今有了梅儿在,大嫂将所有的菜炒完之后,也能坐下来和他们一起吃点果酒,余下的全给梅儿去收拾了。
看着愉快聊天的一桌人,梅儿冷着脸收拾着灶子,想到大嫂所说从不把她视为下人,那如今这算什么?嘴里说的一套,做的又的一套。
谢家和她一样都是庶人,不过就是出个人举人而已,三百文一个月?要不是她还有别的月银,谁愿意待在这样抠门的人家。
饭后,三人去了书房里说着来年三月的会试。【1】【6】【6】【小】【说】
沈姮拿了大嫂买的几个早橘进书房,放下时,假装一脸好奇地问道:“孟小公子,你先前写信给阿俭,说未来的娘子是越州人,那你可有福了,我们来皇都时到过越州,那儿的姑娘一个个长的都颇为水灵。”
孟宣朗一脸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