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刘榑就瞥了这个女人一眼,谁知她也在偷看他,真是大胆。神情上倒也看不出什么来,想到御医所说,看来她确实是忘了祝由术里的事?
很好,他对这个女人是越发印象深刻了。
皇家狩猎就这么结束。
等到了家,夏氏一听弟媳在围场昏倒还流鼻血,忧心不已,特意杀了只老母鸡炖黄芪给她补补。
接下来两日,整个皇都都在说着万州被攻破的事,自大丛建立以来,还从未有过,一时,老百姓都有些人心惶惶。
反观谢俭,除了狩猎回来那天被叫去议事,接下来几日并没什么异常,平静得很。
这日,沈姮在谢俭的书房发现了一本《北齐史》,翻开看了看,从北齐如何立国,历经几任帝王,等等各种事,事无巨细地都写在里面。
“北齐?”和大丛打仗的不就是北齐么,还有上次细作的事,沈姮奇了:“他看北齐的历史做什么?知己知彼吗?他现在的位置也不用看吧。”
听得夏氏在外面道:“嬷嬷回来了?怎么这么多东西啊。”
“王妃高兴,便赏了一些绸缎还有糕点。”冯嬷嬷笑说:“糕点还热着,快叫沈娘子一起过来吃。”
有时,宁王妃无聊了,便会差人过来叫冯嬷嬷去坐坐,每次回来都能带回好些好东西来。
沈姮进厅堂时,冯嬷嬷正和夏氏说着刘芷月的一些事。
“嫡姑娘书信回来,一切都好。姒家的内务她也上手了,婆子丫鬟也开始服帖,姒少主对她亦是呵护备至。”冯嬷嬷笑着说:“真是太好了。”
“嫡姑娘是您一手教起来的,八面玲珑,先前估计是不适应。”夏氏道:“女子嫁到婆家,一时难以适应也很正常。”
冯嬷嬷点点头:“如今嫡姑娘身子越发的重了,希望她平安生子,一举得男。过两天,我去寺庙里给求支平安签。”
见弟媳进来了,夏氏道:“我和嬷嬷一起去吧,也给阿姮求一支。她这段时间身体不太好,动不动就头疼。”
沈姮看见桌上的糕点,便来了食欲:“大嫂,嬷嬷,我和你们一块去吧。”她这两次头疼啊,肯定都是人为的,求个平安也好。
“对了,”冯嬷嬷将自己面前的糕点也推到了沈姮面前:“沈娘子,这几天若有夫人来约你,你都推了吧。”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沈姮奇怪。
冯嬷嬷让阿婵和珍珠先下去,这才轻声道:“宫里在办丧事,外面的人都不知道。可谁若在此时欢声笑语的,难免惹得宫里人不快。”
“宫里丧事?是谁啊,”夏氏愣了下:“这么大的事,怎么没什么消息呢?”
沈姮心里也疑惑,能在宫里办丧事的,其身份地位自是不用说,却是一点响动也没有。
“我也不清楚,晚上问问谢相公吧,他定是知道的。”王妃只说皇后殿里挂了白联,能让一国之母如此做的,她也不敢乱猜,冯嬷嬷一时也想不出会是谁。
今晚谢俭回来的还挺早,刚到家,就见大嫂和阿姮,还有冯嬷嬷在灶房里等她。
沈姮问了宫里的丧事。
“是六公主殁了,也是太子殿下的一母同胞的妹妹。”谢俭早上见到王内侍时了解了情况:“九年前,这位六公主突生疾病,如同木僵(植物人),很多人以为那时便殁了。”
“六公主?”冯嬷嬷有些惊讶:“竟是六公主?”
“嬷嬷也以为六公主在那时殁了。”沈姮说完,额头突然抽筋似的疼,脑海里闪过一道小姑娘的身影,一闪即逝,想再想,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谢俭注意到了,忙上前给她揉揉:“头又疼了?”
“没事了,抽疼了下。”沈姮好奇地问道:“嬷嬷,为何当时你会觉得六公主殁了啊?”这可是公主啊,不是平民百姓。
“那会,很多人都说六公主是中毒没了的,没有发丧就下葬了。”九年前的事,现在说说倒也没什么,冯嬷嬷又想到了另一件事,看了旁边的夏娘子一眼,没说。
“中毒?”谢俭眉眼一动,如同木僵?
夜已深,几人说了些话便各回居室了。
看着夏娘子出了游廊,冯嬷嬷才喊住了沈姮。
“嬷嬷还有事?”
“沈娘子,先前你曾跟我说过祝由术的事,我突然想起,六公主出事那会,我宫里的老姐姐曾说过,说太子殿下要去找玉山寻找巫医,那巫医有一门奇学唤祝由,可织梦,亦可唤醒木僵之人,”
“玉山?玉山在南明北面。”谢俭眸色一沉。
冯嬷嬷想到谢家大哥的死,挺心疼夏娘子的,所以没在她面前说起这事来。
夜已深。
沈姮收拾好被子后,见谢俭又在看写着她事的那张纸,上面比起那日多了不少批注,还把六公主的事也写上去了,最终,在她和六公主两名上画了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