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谢俭的字迹。
“什么意思?”沈姮将纸夹好,也没细想,便上了床睡觉。
谢俭回来时,沈姮已经熟睡,他没有点灯,安静地坐在床边上看着阿姮好一会,才将目光落在了桌面的那本书上。
太子亲征没有半年是回不来的,甚至可能会去一年。
是他下手的好时机,他也可以利用姒家的关系网在朝廷站稳脚跟。
夫子说过,为官者,为百姓计,为天下计,虚衷御物,求不愧我心。
但他若不为父亲报仇,又能如何不愧我心?
他无法做到像夫子这样的胸襟。
可他若只为自己,如今的大丛,朝廷官员再不团结,太子一出事,最终遭殃的还是百姓。
夜,越来越深。
谢俭就这样坐了许久,许久。
直到一个温暖的身体抱住了他:“阿俭。”
沈姮如今已经习惯身边有人,随手一搂,空的,便醒了,看到谢俭挺直背脊坐在床上,看起来那么的孤独,有些心疼。
她已经看了他很久,若不叫他,他怕是得坐一个晚上。
“我吵醒你了?”
“你都没吵。”沈姮坐到他身边,温柔地看着他:“是不是在想太子的事?”
谢俭轻嗯一声。
能让谢俭伤神的,只有谢父的冤情,还有家里人的事,沈姮联想到太子要亲征,还有纸上那句话,也猜到谢俭在想什么了。
“你是要对太子出手吗?”
“你会和夫子那样劝我以大局为重吗?”
“会。”沈姮点点头。
“我若仍执意报仇呢?”
“那就去吧。”
谢俭愣了下:“为何?”
“我会尽我所能阻止你,要是阻止不了,那也没办法。”沈姮温声道,她理解他的痛苦和仇恨,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可现在非常时期:“阿俭,你若真如此做,咱们先和离吧。”
谢俭拧眉。
“你别生气。你安心去做你想做的,我也安心好好过我的日子。”沈姮坦然又真诚地说。
“这也是你阻止我的方式?”谢俭突觉得心里无比委屈。
“当然不是。”
“你是我的妻子,不是应该与我共进退吗?”
“那也要有盼头的共进退啊。你有你的路要走,我也有我想要过的生活。仇是应该报,可你选择在这个时候报仇,天下会大乱。”
“和离之后,你一个人生活,天下就不会大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