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姮哪还睡得着。
直到快天亮时,她刚有些困意,谢俭回来了。
“阿俭。”沈姮起身,接过他身上的鹤氅挂到横桁上,“皇上怎么样?”
“还能撑些个日子吧。”谢俭疲惫地道。
七年前的自己,怕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还会亲自陪在仇人的身边照顾吧?
“能撑多久?”沈姮忧心地问,刘榑一死,这样平静的日子怕是要消失了。
“一两年。”
沈姮:“……”这是撑些个日子吗?单位不一样,长久不同的,好不?见他要用凉水净脸,忙说:“水冷,我让阿婵去拿热水来。”
“冷水就好。我等会还要去趟夫子那。”
“那我让人给你弄点吃的,吃完了再去。”
“我在宫里已经用过。”谢俭说着拿过鹤氅披上,出去时想到了什么,道:“阿姮,这段时间尽量不要接触宁王府的人。”
沈姮愣了下:“发生了什么事了?”
“等过段时间我再跟你细说。”现在一切都只是他的推测,宫里的事情都逃不过姒家的眼线,姒氏家族定然已经开始在着手什么了,他虽和姒家有往来,目的却极大不同。
沈姮点点头。
今年过年的气氛比去年还要浓,老百姓都认为不出一年,万州就能收复。
正月里,大家都在说这事。
初六的日子,沈姮收到了永嘉县主的请帖,请她和夏氏,嬷嬷一起去赏雪,想到谢俭所说,被她以身体不适为由委婉地拒绝了。
三月刚到,喜事连连,彭云昭和闵雨青接连生下了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
满月之日,沈姮逗着闵雨青的儿子,武晋家的基因实在强大,她的一儿一女都跟武晋像,白胖白胖的,别提多可爱了,特别是大宝萌姐儿,笑起来时一对可爱的酒窝。
武夫人抱着孙子见沈姮一直逗着萌姐儿玩,笑道:“阿晋说,谢大人一直很喜欢萌姐儿,阿姮,你什么时候也给谢大人生个女娃儿出来。”
“我倒也想,这不正盼着呢。”场面话是这么说,沈姮想到生娃的危险,就不敢沾了,再者,嬷嬷说过生远哥儿时那碗催生汤会让她的身体在三四年内无法怀上孩子,她听了竟也是松了口气。
毕竟避孕也是一道难题。
武家的几房婶婶都捂嘴而笑。
闵雨青在旁笑听着,婆母不知道阿姮的事,她是知道的,她和彭氏生孩子虽吃了不少的苦却顺顺利利,像阿姮那样,听来就觉得可怕。
此时彭氏牵着儿子的手进来:“这个刘曦,前几日在我家吃满月酒吃了个醉,今个在这里也吃了个醉,小小年纪,酗酒这般厉害。”
闵雨青目露忧心,很快又当是无事人般微笑地看着众人。
“宁王府好像出了什么事,过年的时候永嘉县主回来探亲,宁王妃就没出过府。”武家的三婶儿说。
“皇家的事,咱们少聊聊。”武夫人又把话题转到了孙子身上。
自上次刘曦拦了武晋马车之后,孟宣朗时不时把这个从小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弟弟带在身边教着,免得他越来越不像话。
武晋是极为讨厌这个刘曦的,毕竟妻子因他而出事,但处着处着,关系突然变好了。
沈姮寻思着应该是闵雨青的原因,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能力之内不可能看着不管的,定是吹了不少的耳旁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