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沉平莛选择抬起右手臂,作势去接住她的包:“好。”
朱鸿收回包,眉梢一挑,三分挑衅:“好?”
“朱女士,很高兴认识你,”沉平莛往后退了半步,微微欠身,显出几分风度翩翩的矜贵,“你家住什么地方,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朱鸿有点惊讶,倒是很熟练地把包放到他手肘里:“不急,问个事,你今晚要干我吗?”
“……”
沉平莛差点呛了一下,强行忍住,沉声道:“不急。”
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说话?
“那明天呢?你们五一能放全吗?”
“能。明天也不急。”
“那就好,”朱鸿松了一口气,挂上笑容,“那咱俩明天一起约个全身检查,三甲的那种,靠谱。”
沉平莛看了她一会儿:“为什么?”
“关注一下性伴侣的健康状况,没什么问题吧?”她问,又笑,“另外,跟你做个自我介绍啊,‘朱鸿’是艺名,我真名叫宁昭同。”
这个姓宁的女人别的不说,闲和钱应该都是有一些的。
五百多平的中式院落就在朝天宫边上,沿路花草潭鱼都侍弄出了一种极有生机的感觉,绝对不是随便请了个团队。而一进二楼,女人的气息扑面而来,一应陈设并没有豪宅的华贵冷清感,反倒居家意味十足。
沉平莛察觉到自己放松了一些警惕,随着朱鸿的招呼坐下,轻轻捏了一下木茶几的边缘。
“你是不是有喝晚茶的习惯?”朱鸿,不,宁昭同进屋换了鞋,声音从里间传出来。
晚茶。
这一点鲁妍应该也不会知道,沉平莛一时没有吭声。
宁昭同好像也不怎么介意,洗了手直接给他泡了一杯上来。他道过谢端起来,一闻,心头微微一顿。
放了不少年的古树曼松,93度的水洗出一碗细腻甜润,茶的品质非常好,保存得也得当,自己手里也不大找得到这样的好东西了。
“我在新疆拍戏,昨天晚上刚杀青,今天早上接到鲁妍的消息,临时买了机票赶过来的,”宁昭同很自在地舒展了一个懒腰,“实在有点困,你看会儿书自己睡吧,床都是铺好的,全新的,没人睡过。”
沉平莛颔首,放下茶盏:“那就打扰了。”
“不用,但是别跑啊,”她揉了揉眼睛,再给他指了下浴室吧台冰箱以及书房的位置,“随便进,家里没人,书沙发后面放了一些,书房里也有一些。我真要睡了,太困了,门我不关,一会儿你要来挨着我睡也行——掐死我也不是不可以。”
沉平莛轻笑一声。
性子倒是有意思。
“好啦,”她走回房间,探出半张脸,“小莛书记,晚安。”
晚安。
一声回应没有出口门就关了,他低头看了看灯下温润的茶水,静了一会儿。
片刻后,他往沙发后面摸了一下,摸到一排不太整齐的书,看来是经常取阅的。
《论自由》《自由四论》《利维坦》《通向奴役之路》《善的脆弱性》……
没想到,竟然看了不少政治哲学的东西。
他若有所思,起身,进了书房,按亮了阅读灯。电脑就放在正中,周围的陈设与其说她是一个演员,可能大部分看了都会以为她是个学者——
好多书。
他有些惊讶地环视一圈。
满满六个书架,这有几万本书?
随手挑拣几本,都有阅读痕迹,笔记也似乎出自同一个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