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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池边上,难得安排了两名宫仆在此处洒扫。
都知晓这地方偏僻,不常有人来,两人便开始没有顾忌地闲聊——
“君后失踪多日,恐怕是回不来了。”
“嘘,你可别瞎说。”
起头的宫仆左右望望,确认周遭没人才胆大地继续说道:“没瞎说,你看看云侧君,躺在棺椁里再过几日就要下葬了。谁能知道去往吉兴寺的路上如此凶险,还会遇上歹人刺杀?君后很大可能,也是如此下场。”
“你、你当真是口无遮拦,你想害死我。”同伴劝其住嘴,生怕这些禁语被旁人听了去。
不怕事似的,那人还在孜孜不倦地说着:“你难道没听说么?太后都已经打算让普宁县主做新君后了,板上钉钉的事,没跑。”
“咦?什么时候的事儿?”
“这两天大家都在说。”
“都在说什么?”
“都在说普宁县主取代君后的事情啊。”
“……”
气氛霎时间变得怪异,两名宫仆忽地转过身,迎面就撞上了嫦余的盈盈笑脸:“噢~都在说这个呀。”
在她身后,林藏烟黑沉着一张脸,气压极低。
“陛、陛下……”二人惶恐非常,瞬间软了腿脚,跪坐在地。
林藏烟俯首,与他们闪烁着惊恐的双眼对视,面色平静得瞧不见一丝愠怒,周身也没了方才的低气压。
“姑姑,不妨事的。”她声色淡淡,弯着眉眼对嫦余说道。
可分明能从中听得几分寒意涔涔,只是两名宫仆却还天真地以为她不追究此事。
“斩了便是。”
风雨欲来前的平静,就这样被林藏烟掷出的一句轻飘飘的话打破。
话语如刀似刃,直接穿过两名宫仆的心脏,他们瞬间瞪大了眼,身子不再颤抖,终于卸力瘫软。
为何宫里总有那么多碎嘴的人呢?林藏烟实在搞不懂。
“姑姑,朕的父君,貌似又给朕添麻烦了。”林藏烟说着,皮笑肉不笑。
她最近很累,明明不想生气的。
“生气会耗费很多精力。”林藏烟表示无奈。
“陛下……”嫦余叹息一声,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原本想去晋安殿找周易安对峙,却在半道撞见周今杨往宁心殿的方向走去。
林藏烟见他巧笑嫣然,心情正好,因方才之事憋在胸腔的恼火、烦躁倏然疯长。
真讨厌啊,这人,当初就该让他和他父亲一块留在盛阳山寺不要回来才好。
她改换路程,跟在周今杨身后回了宁心殿,想看看这人究竟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