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屋顶上,不偏不倚又想起了刚才邢千里的话,她的脸又红了。
她伸出手,手背探了探两侧脸颊的热度,烫的不行。毕竟这十几年来,从未有男子向她表达过情意。
若要问她对邢千里的感觉,说不喜欢那肯定是假的,从她离开馥郁山庄起,邢千里是唯一一个除顾小琳以外知道她所有秘密的人,也是唯一一个真正关心她的人。
但正因为喜欢,所以才不能让他知道这份心意,现在心痛总好过自己死了以后守着坟孤零零的活着。
顾飞雪回到城主府,长乐很勤勉,还在演武场练射箭,日头晒着她,她也无所谓。
这会儿顾飞雪一回来,她就迫不及待地展示自己练习的成果。
短短半个时辰,她的手稳了许多,只一箭便射中了靶心。
“姐姐,你看我练得好不好?”
“好,当然好,你是有天分的。”顾飞雪温柔地摸着她的头发,温柔道。
“姐姐,你怎么脸红红的?”
顾飞雪一惊,又摸摸脸:“很红吗?”
“一点点而已,应该是日头晒的吧?姐姐,咱们去书房待一会儿吧,我有些头晕。”
“头晕就回房歇着吧,下午就不练了。”
长乐摇摇头不肯撒手,她甜甜笑着:“不,我喜欢跟姐姐在一起待着。”
等邢千里找了一圈回来,问了金盏才知道顾飞雪陪着长乐去了书房。
眼下她定然是不愿意见自己的,也罢,且让她静一静吧。
这时外头跑腿送信的小厮找他,交给他一封信,是鹤川来的回信。
他展开信,仔细阅读:馥郁山庄不曾耳闻,凌芸无亲无故,上官明昼此人也未曾耳闻,但凌芸曾救过一富家少年,此人患有隐疾,不能行走于日光之下,嗜血如命。瘦马门一事已传到鹤川,祸根已除,勿念。
有了这个推测,邢千里了然于心,假如那上官明昼也有这个症状,那说不定他就是芸姨当年救治的那个少年,也许他知道芸姨的下落……
他马上带着信去书房找顾飞雪,俩人刚一见面,顾飞雪就刻意避着他的视线。
长乐看出来他俩似乎是闹别扭了,而且刚才两个人也没一起回来。
“千里哥哥,你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惹顾姐姐生气了?”
“小孩子家家不许乱打听。”
长乐辩驳道:“我都十五了,才不是小孩子!”
顾飞雪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温柔道:“长乐,你练了一上午射箭,也累了,你先回去休息休息,休息好了换身衣服,我再陪你出去走走。”
“嗯,一切听姐姐的,那我先走了。”
临走前,长乐偷偷拽了拽邢千里的衣角,小声威胁道:“不许欺负我姐姐,不然我告诉父亲母亲。”
“人小鬼大……”
“略……”她朝邢千里做了个鬼脸。
等这丫头走远了,邢千里才把门关上,随后他把那封信递给了顾飞雪,顾飞雪逐字阅读,这才知道原来这家伙已经把馥郁山庄的事写信告诉了他家里人。
“这信什么时候写的?从这儿到鹤川,往返至少要五天,你说清楚,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邢千里明显忘了这一茬,那天他们俩在客栈喝酒,她喝多了,把馥郁山庄的事说了个清清楚楚,可她自己不知道。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问问你,那上官明昼究竟是不是患了这种病?”
他这是什么意思?确认了之后好去找上官明昼讨要他那个什么青梅竹马吗?这算什么,前脚还那么情深似海,现在得了一点消息,就马上急得去找青梅竹马的下落!好好好,果然负心薄幸!
顾飞雪气得瞪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就气冲冲地往外走。
也不知道这家伙究竟是故意的还是真不明白,拉着顾飞雪的胳膊反复追问:“你又怎么了?我的问题你还没说呢,这事可耽误不得。”
顾飞雪嫌恶地甩开他的手,冷冷道:“你自己的事别来烦我,我没什么兴趣帮你找人。”
才几句话,她竟又变得和初次见面时那样冰冷冷的,一时间邢千里也弄不明白自己到底哪句话得罪了她。
女人心,海底针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