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桑一点点看过去,视线最后定在了一张硕大的寒玉冰床上。
和陆阙病发时在密道里躺的那张不同,这张床明显要更大,更冻人。
那床上似是躺着个人,却不像是有生息的人。
沈南桑狐疑起身,推门而入,走近些,那床上的人影也随之映入眼帘。
只是,沈南桑的脸却慢慢冷了下来。
那床上躺了个女人,确切些说,是个长得极美的女人。
她胸前并无起伏,安安静静躺在那,不受尘世烦扰,好像不入红尘的上仙。
沈南桑本以为她阿娘便是这世上最美的女子,而今见了这位,她才明白什么叫不分伯仲。
沈南桑凝着她那张脸看了许久,总觉得她的眉眼似曾相识,很像……陆霄霄!
这个认知惊得沈南桑怔在了原地。
所以,这是陆霄霄的娘亲?
沈南桑几步上前趴在玉床边,仔仔细细看下来,果然就是和陆霄霄如出一辙的眉眼!
胸腔里莫名涌上一股怒意,沈南桑眼圈跟着就红了,也不知是被这寒气侵的,还是因为旁的。
一种被背叛被抛弃的愠怒在不断吞噬着她的理智。
“陆显知!你个……”
大骗子三个字她骂不出。
因为陆阙从头至尾也没骗过她什么。
金屋藏娇也好,旁的什么都好,她纵然有气,却不能对着陆阙发。
因为,这若真要深究,貌似还是她顶了床上人的位置。
圣子夫人的位置、与陆阙同床共枕,夜行周公之礼,这些原本都是属于床上女子的。
沈南桑越想眼眶越红,偏连个怪罪的人都没有,她第一次这般憋屈。
可是,为什么?
沈南桑不懂。
心口酸涩的好像要裂开来一样,她浑身都没了力气,莫大的悲伤近乎要把她吞噬。
上一次这样,还是羌崇皇宫被血洗的那一日。
无力,无措,心如刀绞。
可那是家人,陆阙只是她计谋中的一枚棋子。
羌崇和陆阙是不一样的!
所以,她不该如此啊。
“啪嗒”一声轻响。
一滴泪从她眼角滑落,掉在玉床的瞬间就凝成了冰珠。
沈南桑瞪着眼睛,不敢置信的摸上眼角。
她这是……没出息的哭了?
不对不对不对,一切的乱了套了。
沈南桑一掌拍在脸上,试图清醒一分,眼眶却不自觉的湿透了。
“好烦!”
她起身索性坐在玉床上,冰冷的感觉从身下传来,她脑子几乎瞬间清明。
强迫自己从这不合宜的情绪中脱离,她牵强的扯出一抹笑来。
如此也好,他既是有挂念,她也不必抓着他们之间的夫妻身份用弱者的姿态借他之力复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