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调是平淡的,可迟溪莫名读出了一种促狭。
可能是四周太过安静,也可能是隔着话筒的这分恰到好处的若即若离,反倒更叫她心里生出几分局促。
她屏息,平复了一下杂乱无章的情绪,说:“有事吗?”
这是她惯常用来终结话题的语句,百试不灵。
可是,在他这儿似乎没什么用。
他径直掠过了这个话题,反客为主:“这么晚了,还没回家?”
迟溪微怔:“你怎么……”
后面的话她及时刹住,可已经为时已晚。
电话那头,蒋聿成轻笑,仰头朝某个楼层望去:“路过你公司,看到办公室还亮着灯。”
迟溪静默。原来,他竟然在楼下吗?
她并不意外,却又感觉不可思议,颇有种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感觉。
真是他的行事作风。
谋而后动,做什么目的都很明确,可有时候又很随性,想到要做什么就去做了,无所顾忌,百无禁忌,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她竟有些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五分钟后。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蒋聿成踩着锃亮的漆皮鞋缓缓走出,手里随意勾着个袋子。
他穿西装,没打领带,英挺的长眉下是一双深邃幽黑的眸子,像寂寥夜空里最遥不可及的那颗星。
连走路的姿势都这么有腔调,一双长腿笔直优越,步履优雅,说不出的潇洒不羁。
不得不说,他有一副迷死人的皮相。
据说有个名媛在海外初见他,惊为天人,从慕尼黑追到法国,又从法国追到香港,最后还是被无情拒绝。
后来有媒体采访问起,她也不舍得诋毁他,说凡是见到他本人的人没有不为他倾倒的,都会难以自拔地爱上他。
“什么表情?看到我很意外?”进了办公室,他双腿微敞,在沙发里随意寻了个位置坐下。
那个袋子,就这么搁到了茶几上。
迟溪闻到了香味,鼻尖不由动了一下,眼神看过去。
“鼻子倒是挺灵的。”他失笑,打趣她,“跟小时候一个样儿。”
迟溪忽然想起来,他小时候很喜欢叫她“小馋猫”,总说她爪子锋利嘴巴又馋,偏偏还要装出一副老成的样子,别扭得很。
“什么?”她敛起情绪,问他。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他一双漂亮的凤眼,笑起来时更是难以言喻的迷人蛊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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