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姜:“你,能洗干净?”
顾平章懒得搭理她。
他垂了眸子,认真清洗,动?作一丝不苟。
太阳晒着,他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整个人平静从?容,仿佛手?里的不是一件衣裳,而?是一本古籍。
陶姜噔噔噔跑去换了身?干净衣服,立即噔噔噔跑出来。
她蹲在顾平章旁边,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她怎么都揉不掉的污渍,在顾平章手?里乖乖融化,仿佛遇见天敌,夹着尾巴逃了。
皂角仍旧是她的皂角。
水也是一样的水。
她睁大眼睛看着。
看见顾平章额头的汗,她哼哼两声,拿出帕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额头上扫了一下。
顾平章看过来,她扭过头看花看草。
顾平章:“要擦便好好擦。”
“谁要擦啦?我还生气着呢!”
顾平章漫不经心一点?点?搓洗污渍,闻言,挑眉:“那衣裳你洗?”
陶姜讪讪,鼓着腮帮子:“低头。”
顾平章一笑?,听话地低下头来。
陶姜看着他笑?容呆了一呆。
说实话顾平章不爱笑?,爱板着脸,小古板一个。
顾平章看她。
陶姜忙将脑子里没?用的甩出去,兢兢业业拿出帕子给他擦汗。
“好,好了。”
顾平章垂下眸子,睫毛长长的,在眼下形成一片阴影。
陶姜蹲着,时?不时?偷偷看他脸一眼。
顾平章站起来,陶姜吓了一跳。
他将衣裳拿出来,两只手?拧水。
他的指节很长,骨节分?明,在水里泡了,指关节有些发红,拧衣服的时?候,小臂上青筋鼓起,充满了力量。
那湿漉漉沉甸甸的衣裳,在他手?里乖乖巧巧,两下便拧干了。
陶姜立即跑到院子里,将竹竿搭好。
顾平章将衣裳抖了两下,将褶子抖开,再仔仔细细铺在竹竿上。
陶姜站在一旁,踮起脚,凑近了仔细看,真的一点?儿污渍都没?有了。
她回过头,顾平章拎了洗衣服的水,拿着葫芦瓢,一瓢一瓢,浇在花上。
少年身?姿颀长,气质出尘,一丝不苟的样子,陶姜看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