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画面突然变成了雨天。这是。。。。。。青枫姐姐跪在慈英宫的时候?青枫面色苍白,显然已经在雨中跪了很久。忽然,她的头顶上出现了一把油纸伞。
“皇后娘娘?”青枫抬头。
“太子会在十襄接受最好的治疗,他不会有事的。”行健太子虽是祈元皇后之子,但其应有的礼遇一样都不少,祈优皇后喜爱他甚至胜过自己亲生的两个孩子。
“妾身不是为了太子殿下才跪在这里的,妾身是为了西南四州的百姓才跪的。皇室无论如何都不可以放弃自己的百姓,不可以放弃西南四州。”
对了,瘟疫进入白热化阶段的时候,大夏封锁了杨京、邵嵋、汾泉、潮茂这四州,准备把所有的百姓——无论是患病的还是没患病的,都困死在里面。城中的医官只是为了安抚民心而做的样子,真正有实力的太医早就带着不省人事的太子躲到了十襄。
“你现在去了也不一定能想到办法,你死了,月枝将有理由问责,大夏承担不起在瘟疫下开战的风险。再者,如果重华都内出现瘟疫,那将是整个朝廷的灾难。其中的厉害关系你明白吗?”
“瘟疫不是一味地封锁和驱赶就能解决的,它只会蔓延地越来越快,甚至蔓延到别的疆土。皇后娘娘就不怕它蔓延到北宸吗?大夏失去西南领地对您有什么好处?”青枫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祈优皇后。
“太皇太后的任务是守护皇室,她不会帮你的。”祈优皇后撂下话就气呼呼地走了。
不久,西南四州发生暴乱,被困的百姓袭击官兵和医官,要求朝廷停止不作为。玄帝无奈,只能派出擅医的行健太子妃安抚民心。
朝廷密谋已久的“封锁”怎么会有叛乱?这是。。。。。。祈优皇后做的?
她老人家的手真长啊。
“西南四州几乎没有不患病的人了,还有些逃到了别的地方。疫区的守卫严重不足,为了您的安全,您最好呆在十襄。”杨重楼严谨地向青枫交代。
“我知道,我不会逞莽夫之勇。如果自己都病倒了,就没有能力救大家了。”青枫站在凄凉的街道上回答杨重楼。地上躺满了呻吟的人,周围都是戴着面罩来去匆匆的医官。
“这样不行,不能只分患病的百姓和不患病的百姓,重症和轻症的也要区分开来,防止原本有机会痊愈的人被二次传染。还要禁止他们之间的交往,吃饭、睡觉还有说话。所有的医官也要这样,避免接触。另外,将面罩做得严实一点,这样轻飘飘的,风一吹就掀起来了,像女子的面纱一样。”青枫有条不紊地下命令,明明她也是女子,此时却坚毅地像一棵树一样。
“是。”年近六十的太医院院使安静地听着一个小姑娘调遣。
几日后,青枫指着桌上摊着的一堆纸质问一位医官:“张太医,这几个卯兔署的重症病人是同时用第三批药治疗的,但为什么其中七人很快下到了微轻症的未羊署,另外十五人一点效用都没有?还有这几个署的病人,他们同时服相同药,却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效果,为什么你们先前一直用‘每个人的体质不同,药效也会不同’来搪塞呢?!”
张太医哆哆嗦嗦地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在太医院呆了十几年,他还从未这样让人骂过。
这几天,所有人都见识了青枫的本领。医术是没的说,对待病人也从来不马虎,严谨而认真的眼神真诚到让所有人都无法违抗。
“你是怎么负责药后检验的?这么明显的问题都看不出来吗?”青枫的责问还在继续,她其实并不打算把张太医罚得多么重,她只是想让其学会“勇于担责”而已。
然而事实总是让她失望。
过了好半天张太医才说:“下官马上去调查,以后一定不会有这样的失误。”
“去吧。”作为医者最重要的就是严谨,所以无论是现在的青缇还是青枫,都不免有些刻薄。
青缇看着青枫姐姐按太阳穴,想:这般美好的女子怎么会逝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