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寇还不肯交待具体位置,但我们已经有了大概范围,这两日风雪太大,等海面平静,巡航队便会加紧搜查。”海防卫长顿了顿,说道,“不过将军,在询问和搜查海寇驻地的文书后,我们还有别的发现。”
海防卫长桌上堆叠着大大小小的文书,厚厚一沓,他向下翻了翻,翻出一本明显泛黄的。他将文书交给霍松声,说道:“这上面列了许多从海路运输记录,时间跨度有十年之久。”
霍松声抬起眼,无意中已经将眉头皱了起来。
他接过文书翻开来,纸总共没几张,说明这十年间的海路运输并不多,可霍松声发现,记录的文字不仅是汉文,还有一行回文。
“怎么还有回文?”霍松声问道。
海防卫长说:“这我们也不知道,海防卫没有懂回文的,也看不出那行字写的是什么。”
林霰走过来:“将军,能否让我看一看?”
霍松声微微一顿,才注意到林霰过于严肃的表情。
林霰一直都是游刃有余的,要么淡然,要么冷漠,总有种运筹帷幄的稳当在,这还是霍松声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神情。
“你懂回语?”
霍松声在漠北待了十年,对回讫语言十分精通,会说,但他不认识字。
林霰接过文书,满脸郑重:“略知一二。”
林霰说话只能信三分,他喜欢藏着掖着,他说自己只懂两成,说不准连回语的起源都能说上几句。
霍松声眼见着林霰那双浓墨般的眼睛扫过文书中间那一行回语,然后他的脸色在顷刻间变得苍白难看。
文书掉在桌上,林霰手撑住桌沿,无法停止地咳嗽起来。
霍松声扶住他:“你怎么了?”
林霰边咳边喘,左手手背因为过于用力而浮起青筋。
海防卫长慌忙说:“这是犯病了,可要请大夫?”
霍松声揽住林霰的腰将他抱起来:“等大夫来人都咽气了,我带他去医馆。”
周海生还守在门外,瞧见里面出了乱子,赶紧先跑出去,将车备好。等霍松声到了门口,正好可以上路。
林霰起了一身的汗,咳嗽停了,人却很痛苦地拧着眉。
霍松声摸他的药瓶,问他:“你这两日有好好吃药吗?”
林霰独自来到西海,身边无人,平日里起居煮药都是符尘做的,没人盯着他便吃一顿忘一顿,难受了就吞随身携带的药丸。
雪下了一整天,路上积了一层。
这种天气车马都走得很慢,林霰被霍松声塞了两粒药,总算是不出汗了,气儿也顺了不少。
他枕着霍松声的胸口,觉得霍松声胸前的甲胄又冷又硬,便撑着他坐了起来。
霍松声虚虚伸手护了他一把:“你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