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往的士兵都抬头看他,春信砸两下铁锹:“干你们的活,瞎瞄什么!”
林霰将春信拉到一边:“春信,松声的脖子是怎么弄的?”
春信还当林霰要说什么:“那个啊,他昨天晚上出去喝酒,吃花生吃的,过敏。”
满江货船上,林霰曾听霍松声提起过自己现在花生过敏。
林霰说:“他看起来挺严重的,请过大夫了吗?”
“没事儿,两三天就消下去了,不是什么严重的病,就是痒,昨天晚上给他抹了药了。”
林霰面色发沉,霍松声跑出去喝酒也是因为他,明知自己过敏还吃花生是故意找罪受,多半也是因为他。
林霰回到车上,四肢冻的麻木,坐了好一会儿才缓和。
周旦夕拿来奏章跟他讨论,问他灾民该如何安置。
林霰打起精神:“等到了佰侨乡之后,我们要分一部分人解救受困灾民,还要一部分人组织灾民安顿。特殊时期,我们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以保证灾民生命安全为首,先考虑内部收纳,先将受灾民众安置在情况好一些的百姓家里,再搭建临时避难所,确保人人都有容身之处。对于受伤灾民,采取就地医治,不到万不得已不往外运人,雪还在下,过了一天路上不知是什么情况,留在原地救治是最稳妥的方法。”
周旦夕一一记下。
“大灾之后必有大疫,绝不可掉以轻心。”林霰说,“若有大批人员伤亡,一定要及时处理,我们要杜绝疫情发生。”
林霰的担心不无道理,周旦夕高中后一直待在翰林,这是第一次下乡救灾,听得多看得多,记得也多。
周旦夕合上奏章:“大人,受教了。”
有军队坐镇,队伍行进的速度快上许多。
按照林霰的计划,他们在深夜到达佰侨乡。
李为探路回来:“大人,我们要上山了。”
雪地山路难行,他们要尽可能卸重,确保运粮车通行。
林霰手中的纸灯笼随风乱摆,他找到霍松声,从身上摸出一块糕点给他。
霍松声咬下手套,修长手指被雪水泡的红肿破皮,看上去就很痛。
林霰递一副干净手套给他:“你休息一会。”
霍松声走到一旁,靠坐在山前一块石头上吃东西:“你今天喝药了吗?”
“喝了。”林霰没有闲着,返回车上将自己的水囊取来。
霍松声拧开灌了两口,估算进度:“待会我去前面看看情况,如果不行,我让人炸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