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霰抖了一下,浑身发着细颤。
霍松声端起他的下巴:“你怎么了?”
“没事。”林霰推开霍松声,站了起来。
方才那一瞬,他想起来十年前枉死的父兄和靖北军。
当年靖北军求援的信被赵珩压下,无论怎样也传不到长陵,如今像是旧事重演。
房间里的烛火快要烧到尽头,林霰从柜子里取一支新的出来替换上,手中一把精巧的剪子,他微躬着腰身剪着烛芯。
林霰这些蜡烛都是特制的,点起来有淡淡的香味,可以凝神静气。
他瘾君子般深深嗅了嗅,借由这个动作将那些画面从脑海中挥散开。
霍松声拿走他手里的剪刀:“别戳着自己。”
林霰轻眨眼睛,转过身来:“赵珩头脑简单,将事情想得太容易了。”
“他若有头脑,也不会这么多年被赵安邈压得死死的。”霍松声端起烛台置于高处,房间敞亮起来,“以我对我爹的了解,只怕此刻他已经动手了。”
流民之乱不能等,多一天都是寒百姓的心。
霍松声说的没错,就在他过来找林霰这个当口,远在南林的霍城已经一道军令发往南方驻军,命令公孙武即刻率兵前往泉州。
老侯爷余威尚在,哪怕他手中没有兵符,哪怕没有皇令,依然一呼百应。
霍城当夜纵马,率府兵先行赶赴泉州。
东厂的探子收到风声,一道密信发往长陵。
密信和林霰的口信几乎同时到达秦芳若府上。
秦芳若先看了东厂来信,然后才听下人说,林大人差人给厂公带了两句话。
秦芳若问,他讲了什么?
下人说,林大人问厂公,还记不记得大历十九年夏天发生了什么事?
秦芳若脸色巨变,大历十九年的夏天,朝廷从水路往溯望原运了五百石粮食,这是文书里的内容。
秦芳若追问道:“他还说了什么?”
“林大人说,如果厂公没忘,那就请厂公当做从未见过东厂来信。”
秦芳若坐不住了,命人备轿,他现在就要去找林霰。
可等他到了林府,府上大门紧闭,守门下人说,大人病重无力起身,今日不见客。
秦芳若吃了闭门羹,脸色难看的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