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飞接过,这道旨意来的正是时候。
吴东六州除了赵祁鄯,没人有必要为了个作乱的皇子跟朝廷过不去。之前他们跟着吴东王造反,原以为是有保障,没想到搞的自己辖地民不聊生,再这样下去,只怕是另一个泉州。
可事到如今,他们骑虎难下,吴东六州是一体的,朝廷已经记了赵祁鄯一笔,那就相当于记了六州一笔,这时朝廷来个旨意,说只要你现在悔改,皇室既往不咎。这无疑是给本就对吴东王的做法心生怨愤的知府们一个台阶,此时再不下,难道真要等着大军压境,将他们送回长陵砍头吗?
晏清王赦罪的旨令传到吴东的时候,河长明正在院子里弹琴。
他来吴东才一个月,肉眼可见的瘦了。
那日赵珩来过之后,河长明大病一场,他皮肤细嫩爱留痕迹,脖颈间的指印至今还未完全消除。
河长明那一病,不仅将赵珩吓了一跳,也将谢逸吓个半死。
天知道他前脚刚走,河长明差点就小命不保。
若真是出了什么意外,他谢逸一世英名岂不毁在这个不爱讲话的小美人身上了?
从那天起,谢逸几乎是寸步不离陪在河长明身边。
河长明病的神志不清还在抗拒赵珩,赵珩没办法,担心影响河长明的病情,后来便不怎么来了,倒给谢逸留了机会。
河长明身边不喜欢留人伺候,小院清清冷冷就他一个,谢逸便当起了下人差事,伺候喂药,晚上还负责哄睡,感觉自己像是养了个孩子。
河长明仍是那副冷淡样子,病时离不了人显得黏糊,病稍微好一点就开始烦谢逸。
谢逸脾气还算可以,耐心也够,成天嬉皮笑脸活像个弥勒佛。
河长明弹琴,他就在旁边翘着腿晒太阳,不知看的什么书,时不时笑出点声来。都说什么大俗治大雅,差不多就是这场面。
河长明按住琴弦,推了谢逸一把:“你要在这里待着就别出声。”
谢逸答应的好,没多久又开始笑。
都不知道什么书这么好笑!
河长明不想弹琴了,夹着琴要回房。
“哎,你去哪。”谢逸赶紧爬起来,结果琴,“不弹了吗,挺好听的。”
河长明懒得理他,回房间把药喝了。
就这一会儿,府上突然吵闹起来。
河长明推开窗户,见下人在院子后面跑来跑去。
他神情有些严肃,眉眼压得极冷。
谢逸探个脑袋过来:“出什么事儿了,西南军打来了?”
看形势有点像,河长明越过谢逸,这些日子头一回走出小院,揪了个人便问:“发生什么事了?”
下人慌慌张张:“西南军到城下了!吴东五州都降了朝廷!再不跑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