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和为人谨慎,觉得此事不妥:“将军,太危险了,我不赞成你孤身深入回讫。”
陶卫和罗田也阻止道:“回讫对大历仇恨根深,您是镇北军主帅,万一有什么闪失……”
“放心,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霍松声把吃剩的果核收拾掉,“再说,你们三单拎出来,谁都能独当一面了,镇北军我迟早要交到你们手上,这半年我不在,你们不也把军队带的很好吗?”
三人不明白霍松声是什么意思,齐刷刷先跪了下来:“将军!”
霍松声让他们起来,往后一靠,用桌子支撑住身体:“我没别的意思,大历和回讫不会永远争斗下去,即便我看不到太平日子,还有你们,你们看不到,还有你们的子孙,总有人能帮我们看到,总有人能等到那一天。这世上不是离了谁就走不下去,但为了和平,一定会有人牺牲。我是镇北军主帅,我坐这个位子,就会对你们负责,有我在就不会把你们推出去,我不在,你们也要担得起这个担子。我想看到的是,从溯望原走出去的兵,没有一个孬种。”
镇北军萌生于风雪之中,经过十年打磨,承继的不光是戚氏风骨,更是霍家门楣。
他们堂堂正正做人,一腔热血为国为民,没有懦夫,没有孬种,多的是不怕死的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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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长陵,由南林侯霍城主导的一场旧案重审正式拉响号角。
霍城亲下大理寺,提审宸王赵珩。
第二天,宸王府被羽林军查抄,府中暗阁藏匿七百余封未公开上报皇庭的信件,全部交由内阁,由代任首辅林霰亲自拆阅。
清安园内,东厂提督秦芳若跪在床下。
床帏中探出一只枯瘦手臂,秦芳若正垂着头,双手在手臂上轻轻捶打。
起风了,园里的草木簌簌作响。
秦芳若抬眼朝窗外看了看,檐下空无一人,园中寂静冷清。
“皇上。”秦芳若喃喃自语,“您瞧这天,是不是真的变了?”
枯瘦松软的手臂微微一动,秦芳若把手收回,按于双膝之上。
只听床上一道浑厚的嗓音响起:“锦衣卫都安排好了?”
秦芳若答道:“回皇上,锦衣卫随时听候您的差遣。”
床帏蓦地被拉开,赵渊一身明黄色净衣坐立起身,他眼神清明,行动不算迟缓,完全不像失去神智的人:“把赵珩的嘴堵死,朕不想听见他说任何关于戚家的事。”
秦芳若低头应和:“奴婢遵命。”
“让你查林霰,查到什么了吗?”
秦芳若说:“东厂的卷轴奴婢已经看过,身世履历毫无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