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喝多了。”谭京摇摇晃晃,几乎瘫软在地上。
“姓谭的,你少在这跟我演戏,别来酒后失忆这一套,你是不是欺负她了?”邓徽也着急起来,一把推上去,谭京一个趔趄,直接坐到地上,沉下脸去。
这一下子可热闹了,哄哄嚷嚷的一些人开始驻足观看,因为闹不清原因,所以大都离得稍远,但是圈子已慢慢围了起来。
看着周围七嘴八舌议论的人群,邓徽脸上有些挂不住,本与自己无关的事,可不能在临离校的时候闹成学校里的一出笑话,上去蹲在一动不动的谭京跟前问他:“你好好说,别在这充可怜,你们到底怎么了?”
“昨晚我们在一起,我本以为我确实是酒醒了,完全可以支配我的行为,可是一睡着,整个人还是断片了,早上起来,文文不见了,打她电话,结果手机关机,你说她人又离校了,摆明了就是不想见我了。”谭京看着邓徽,男人仅有的自尊感没有让他掉下泪来,原本一个高傲要面的人,在此时此刻却表情木然,眼睛暗淡,精神已经垮了。
“真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也不知道文文怎么想的,临到毕业又去沾你俩这趟浑水。你先回去吧,说不准是她手机没电了,也许她是坐飞机走的,需要关机,可能过一会儿就有消息了,她这么大一个人,不会出什么事的。”
“可她临走时为什么不叫醒我,她明知道我今天也要离校的。”
“也许她没有想通的事,比你还多。”
听到这,谭京再也不能再说什么了,毕竟邓徽不会知道答案,而自己也束手无策,他与邓徽互换了手机号码,苦求她有郭艾文的消息后一定传达给自己后,先离开了女生宿舍楼。
“我从没有发现,原来他的背影竟如此孤单。”邓徽身后一个声音传来。
“如果心疼了,还来得及。”邓徽附和着,但并没有回头,可她的身后却再也没有声音传来。
回到宿舍的谭京拿起之前整理好的行李与龚凯、王纯娣急忙出发,赶往火车站,一路上谭京沉默不语,脸色难堪,像一个熟过了的丝瓜,让人一看便觉得又苦又涩,难以下咽。龚凯和王纯娣当然知道谭京昨晚跟郭艾文在一起,进展好坏,他现在这个样子已经一目了然,还是不要招惹他的好。
还好三个人并没有耽误行程,在列车开车的最后一分钟挤了上去,谭京身心疲惫的趴在桌子上,歪着头望向车窗外,脑子已一片空白。他掏出口袋中的手机,依然没有郭艾文的消息。突然间他想到自己给郭艾文拍了那么多的照片,却因为种种因素,到头来,竟连一张她的照片都没有留下,更加伤感起来。
从厦门站出发,只要往北行驶,八分钟后会行经自己的学校,八分十五秒左右,学校最高的建筑物的就会出现在视线中,再过七秒钟,将再看不到学校的任何景象。这是谭京每年放假回家总结出来的经验,每次离开厦门时,谭京都会算准了时间,眺望车窗外学校里最高的红色尖顶,而这一次也不例外,虽然谭京并不认为这是一次永别,有朝一日,他定会再回厦门,回到学校。可是,对于自己的青春,以及那些青春路上的人和事,这一次的离开,终将演化成一场诀别,走了,厦门。走了,J大。走了,108的舍友们。最后,走了,文文。
谭京伸手触摸着玻璃上映出的塔尖,暗自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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