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的灯光通过窗户落进了餐厅里。
林浅将目光从他没有什么情绪的脸上收回来,她动作无章地理了理自己的裙摆,道:“京城医院正在帮忙安排傅阳转院的事,我得过去全程盯着,许多手续也需要我签字。明天上午我就跟傅阳一起去青城了,走的时候会给你发信息,到的时候也会跟你报平安。”
傅聿川点头。
他坐在椅子上,面色始终淡淡的,没什么表情。低垂的黑眸眸光落在餐桌上,从林浅的角度,无法窥见他眼底的神色。
林浅站起身,随着她迈开步伐往前走的动作,女人放在身前的双手也微微蜷缩,葱白的手指扎着掌心的血肉。与他擦肩而过的后一秒钟,林浅还是没忍住停下了脚步,她转头看他,缓了好几秒钟才找回自己平时的声音,扬唇笑着:“傅聿川,你送我一下,就像我平时送你上班那样。”
夏日的夜风本该是热的,此刻吹在身上却觉得凉。
林浅的行李是白天收拾好的,就一个24寸大小的行李箱,放在玄关柜子里。韩嫂抹了抹脸帮着提箱子,率先走去院外。
出了别墅大门。
林浅走在后方,迈下大理石台阶的最后一级的时候,她小小地跳了一下,顺势牵上了前方傅聿川的手。她抬头望他,边走边说:“如果我自私一点就好了,不离婚,你就要对我负一辈子的责,天天照顾我。让你二十四小时公司家里两边跑,累死你。你说你是不是走大运了,跟这么善良的我结了婚?”
傅聿川:“是。”
院子里这条路平日走起来的时候没觉得这么短。
好像一下就走到了尽头。
车子已经在外面等,韩嫂也把行李箱放好了。林浅双手握着傅聿川的手,无声地摘下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放进他手里。路灯光影昏黄,她望向他的视线也变得模糊。她缓缓地松开他的手,抿了抿唇想再多说一句什么,却想不出该说什么。
起风了。
车子驶离了梨园。
车影逐渐消失在林荫道路的尽头。
男人站在路灯下久久没动,灯光将他的身影拉长。不知道站了多久,傅聿川回过神的同时低下头,摊开左手,掌心里躺着那枚女士婚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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