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简诺想通了,这可能也是为什么在窦少君后来能得封“章武侯”,没有太多人反对的原因之一,毕竟也算“与国有功”。
还有一个没有明说的原因之一,恐怕也算是朝臣对窦皇后的深明大义的一种“补偿”。
简诺想起史料记载,当年馆陶长公主在十一二岁时,就下嫁了刚刚袭堂邑侯的陈午。
堂邑侯在汉代功臣表,列86位,后来才增加到1800户。比起万户侯来,一国的嫡长公主下嫁如此的小侯,说起来是有些委屈的。
婚后因为有列侯强制就国令,陈午带着馆陶长公主离开长安,去遥远的临淮堂邑就国、生活,所以馆陶长公主又被称为堂邑长公主。
简诺心想,怪不得窦皇后当年,眼睛都快哭瞎了,换做哪个母亲,不心疼啊?
两个还年幼的孩子,一去千里远,天各一方,无召不得回长安。又不像现代,还能视个频打个电话什么的,真的是只能靠着信件、使者口述,去揣摩对方的状况了。
想到这里,简诺才能理解,为什么后来景帝时期,窦太后那么偏袒长女和幼子了,实在是补偿心理在作祟。
三十年的母子分离,真的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好过啊!
简诺收回思绪,听傅母瑶讲诉,当年窦少君的妻子怀着窦沅个月时,大出血。虽被宫廷御医抢救过来,窦沅却早产,身体孱弱,唯恐养不活。
窦皇后接到消息后,将她接到椒房殿,让太医令安排精通儿科的数十名侍医分班,昼夜守候,直到一周岁过后,才算好一些。
好不容易等她身体稍好些,窦皇后收到馆陶长公主的求救信件。
原来馆陶长公主的幼女,生来先天不足,时常生病。想着宫廷御医的医术高明,特意写信向自己父母诉苦,想将幼女留在椒房殿,找御医调养。
好嘛,刚宣布可以不用在椒房殿候命的侍医们,继续留守。
听到这里,简诺想,按理说,同病相怜,二人应该更为亲密些才是。但恰恰相反,听傅母瑶描述,二人对上,那真是针尖对麦芒,互不服气。
窦沅点点头,认为傅母瑶描述的很正确,确实如此!
她身后的傅母笑着补充道:“整个宫廷里,与帝后关系最为密切的两位贵女关系紧张,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又无奈道:“但若想着巴结一人去拉踩另外一人,又会被二人联手排斥在外;想着做和事佬,劝解双方的人又会被她二人讽刺,不受待见。”
简诺听窦沅委屈的讲诉,她和阿娇被其他贵女们集体排斥的事情,觉得有些想笑。
心想,贵女们都知道你们二人难以讨好了,谁还不是骄生惯养着长大的?懒得看你们二人脸色,渐渐疏远你们,不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作为学过历史的简诺知道,这时候的皇权,远没有后世朝代那么显赫,可以说是皇权、藩王、权贵三分天下。
直到景帝时期镇压“七国之乱”,削藩成功后,皇权得到进一步巩固,在景帝晚年才清算军功贵胄势力成功,到了武帝时期才算大权在握!
窦沅父亲章武侯,也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外戚侯,远不及当年吕氏外戚的煊赫权势。
陈阿娇父亲,现今的堂邑侯,虽说是世袭侯爵,但当年也只是以600户小侯,尚了长公主馆陶公主。
想让这时候的贵女们,委曲求全的讨好二人,那是不可能的!
哪怕二人身上集帝后之宠爱,那又如何?一句性格不合,足以回复!难不成,为了二人还能责备众贵女不成?
简诺听窦沅言语中的描述,这才明白,为什么她一听安处阁有人入住,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赶了过来,还带这么多珍贵礼物。
原因如此简单而心酸,或许只是想交个新朋友而已!
虽说简诺觉得,窦沅的话里有夸大之意,没有计较太多。日久见人心,能处就处嘛!只是不知,二人是“君子之交淡如水”还是“小人之交甘若醴”?
先不用想太多,一切交给时间去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