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定之后,指出心仪的几枝,窦太后嘴角含笑的亲自剪去杂枝,放入宫人拿来的青玉花樽里。
刘嫖看了眼宫人手中精巧别致的青玉花樽,确实比红玛瑙花樽更衬花些。
“说起来,有几日不见阿婉她们了,最近都在忙什么呢?”窦太后摆弄着青玉花樽里的高低不同的花枝,随口问道。
“三个小家伙最近还真没闲着呢!”刘嫖笑着打趣道,“启弟不是给了阿婉她西市一整条街的货栈,让她办那个什么书院嘛,最近她都在忙着书院的那堆事儿了!”
窦太后闻言,摇了摇头,笑道:“还真是难为她了,你们做长辈的也是促狭,明摆着想看小辈笑话。。。。。。”
“还真不能小瞧了她们,别看人还小,个个都是硬脾气,就算咬牙硬撑着也不愿向长辈求助!想看她们笑话还早的很呢!”刘嫖笑着解释道。
说到这里,刘嫖好气又好笑的感慨着:“怪不得三人能玩到一起去,都是一样的倔性子!”
“三人也是彼此合眼缘,能处到一起去!”窦太后又剪下一枝错落有致、疏密有间的花枝,满意的评价道。
“确实,三人好的像一母同胞的亲姊妹般!阿娇和阿沅两人捣鼓的那几个店,阿婉可没少操心,这次阿婉装修书院,她们二人也兴致勃勃的前去帮忙!”刘嫖随手摘了朵枝上半开的花朵,承认道。
“就应该这样才对!难怪最近见不到她们三人身影,都在忙着书院的事啊!”窦太后放下手中剪刀,接过身后宫人递过来的热帕子,擦了擦手,笑问道。
“也不全是,也就忙着掺和了几天而已,没过几天,阿娇收到阿婉为她特意调制的那个什么百濯香,忙着收集那些据说来自西域的香料,准备调制出独一无二的新香来!”
“阿沅,好像在忙着张罗阿婉提起的拍卖会。不过,我怀疑是阿婉嫌弃她们碍事儿,又不忍打击她们!抛出两个有意思的东西,吸引她们去研究。。。。。。”刘嫖嗅了嗅手上的花香,好笑道。
“哪有你这样嫌弃自家孩子的?”窦太后重新整理了一番青玉花樽里的花枝,不满道。
刘嫖笑了笑,解释道:“比起阿婉,她们二人办事,确实没那么周到,经常是想一出是一出。。。。。。就拿东市的第一家商铺来说,阿娇前前后后折腾了八九回儿,花费了二三十金,才把商铺装修好。。。。。。”
“那你像她那么大时,还不如阿娇呢!”窦太后整理好花枝后,摆了摆手,示意宫人送到承仙宫去。
听着窦太后的吐槽,刘嫖亲昵的搀扶着她的胳膊,笑道:“是是是,阿母说的对!我像阿娇她这么大时,确实还没她能干!谁让我命好呢?阿母是皇后,阿翁是天子,大弟是太子!又不像阿娇,兄长不成器,侯府又不大给力。。。。。。”
窦太后怜爱的拍了拍女儿的手背,扶了扶额头,“日头有些晃眼了,眼睛有些酸痛。。。。。。”
“眼睛刚见好,可不能受累了。。。。。。眼睛先闭上,我扶你去歇歇。。。。。。”刘嫖一听窦太后说眼睛难受,紧张极了。
生怕她又会出现目不能视人的情况,刘嫖连忙将人扶上步辇,催促着宫人们赶紧将窦太后送回暖室。
双眼敷上眼药贴,又戴上点燃了艾柱的眼罩,窦太后静静的躺在软榻上,听着女儿在身边喋喋不休的抱怨太医令一干人到现在还未呈上良药。
有些好笑道:“你可别抱怨了,说不准,就是因为你三天两头的派人去催促的举动,耽搁了他们的进度。。。。。。”
“我若再不去去给他们紧紧神儿,还不知道要磨蹭到几时呢?承仙宫那边,都呈上三次不同疗效的眼药贴了,怎么他们太医署那里就没动静呢?”
刘嫖喝了口时令花茶,润了润喉咙,不满道。
以前还没怎么觉得他们怎么磨蹭,有了承仙宫的对比,立马显了出来。
“昨日承仙宫刚献上的几道点心方子和模具,做出来的成品,不但甜而不腻,造型还很精致,再配上那个山楂酱,味道很是独特,你替我送一些去你启弟那边。。。。。。”窦太后岔开话题,打发她去景帝那边。
刘嫖放下手中的玻璃耳杯,隔着锦帕试了试窦太后眼睛上的眼罩的温度,还很烫手,一时半会儿也结束不了。
叮嘱室内宫人一番后,又对着窦太后柔声道:“那女儿先下去了,阿母等会儿可要记得喝盏明目的菊花茶。。。。。。”
窦太后无奈地摆了摆手,“记得记得,你快去忙吧!”
等到大长公主离开,室内一片静谧,窦太后身边的侍女云,跪坐在其软榻旁,力道适中的按摩着窦太后的双腿。
听到窦太后悠悠的叹息声,侍女云知道,她还是因丞相申屠嘉病亡的消息心愁,却不知如何去劝解。
毕竟,牵扯到朝堂大事,作为婢女的她,也没资格和胆量去评价。
侍女云轻轻的咬了咬嘴唇,稳了稳心神,只是隐约的觉得,丞相身死的消息传来不过半日而已,宫里那种风雨欲来的征兆,压抑的让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