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无际的昏暗,周遭是冷清孤寂的,林汐感觉自己似乎被不断的撕扯,魂体、神经……
好冷,好疼,这太奇怪了,这竟是一个魂体的感受。
她强撑着睁开眼皮,还是看不清一点光亮,她感觉很疼,精神意识的疼,仿佛被四分五裂,察觉不到一丝完整,是因为她没有完成任务,要抹杀掉她吗?
也好,她可以解脱了。
她缓缓的闭上眼睛,在没有一丝光亮的不知名空间内漂流,周遭静寂的可怕,这是她最终的归宿。
她疼的昏了过去,自是没有注意到她的周边出现一小团光亮,然后无限放大,她整个人被光亮包裹在其中………
阳光斑驳,树叶婆娑,全身血迹斑斑的少女安静的躺在草地上,似乎是因为疼痛不适,她的眉头一直紧紧蹙起,清冷的脸在这一刻是极其的脆弱破碎,一只手搭在肚子上,那里不断有血流涌出,一只手垂放在身旁的小河旁,血水顺着河流往下流,清澈见底的河水顿时污染……
少女睫毛颤了颤,极力的想要强撑起眼皮,可终究还是昏了过去,迷迷糊糊中只瞟到一闪而过的恍惚,似乎是高大的……
床上的少女先是手指微动,然后睫毛颤了颤,紧接着眼皮缓缓的抬起,似是不适应,她眨巴了两下模糊不清的眼睛。
视野逐渐明亮开阔,头顶上是木板和茅草,耳边传来‘淅淅沥沥’的降落声,现在外面应该下着雨,听声势,似乎很大,很猛烈,顺着往下看,这是一间用木头堆砌起来的房子,屋内有两个木桶在接着从屋顶掉落的雨滴,“滴答…滴答……
她茫然的眨了眨眼睛,这是彻底死亡后的世界吗?这环境,怎么这么…凄惨,不过,也总比无边的恐怖的昏暗要好得多。
她成功的接受自己死亡后的环境。
她试着起身,动作牵扯伤口,不由自主的倒抽一口凉气,她感到全身都疼,五脏六腑似乎都被移位,甚至连抬一个手,呼一下气都累。
她撑起身,一只手撑在床上,一只手捂住肚子,上面是绷带,看出血量,伤口很大也很深。
她扫了一眼房子的构造,屋子主人过得较为贫苦,而且是一个人住,很可能是一名男性,这还是一个古代。
她应该不是死了,而是又穿越下一个世界。
是小白吧,她都已经许久都没有见到他了,她无意识的扯了扯僵硬苦涩的嘴角,何必呢?为什么不重新找一个宿主呢?她…只会给人带来伤害,说不定哪天就到他了。
忽的,她听见两下敲门声,她张了张嘴,想说请进,并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可嘴巴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懵逼的林汐又试探性的试着出声,还是没有分毫音量:“………”。
没有听见动静,外面的男人抿了抿嘴,犹豫了几秒,探试的口气询问,“姑娘醒了吗?方便吗?我现在进来了”。
林汐:“……”。
她整个人僵在原地,意识也是僵的,不知该作何反应,眼眶里瞬时溢满水雾,然后从微红的眼尾滑落。
她永远也忘不了这个声音,那是刻进骨子里的遗产。
猛地回过神,慌忙的想要逃离,可门却已经打开,熟悉的眉眼硬生生的闯入她的眼眸,让人移不开眼睛。
宋琼宇开门就见少女热泪盈眶的看着她,眼神似是哀戚,似是伤痛,似是留念,他不由得一愣,随即稍稍回神,咬了一下唇瓣,转身关上房门,又朝桌子走去。
他放下药膏,朝林汐行了一个君子之礼,语气疏离又彬彬有礼的说道:“在下宋琼宇,不知姑娘醒了,贸然闯进,十分抱歉”。
林汐:“……”。
这明明就是他的家,而她只是一个被救的陌生人,不需要对她抱歉的。
她没有说话,只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似是看不够,但眼眸里却没有一丝光亮,只剩死寂,心像是燃烧成灰,风一吹,全部消失殆尽,她还是遇见他了。
“姑娘放心,我不是坏人,我只是偶然间去捕鱼才遇见伤重的姑娘,姑娘已经昏迷三天了,我也找不到你的家人,就擅自做了决定把你留下……
他絮絮叨叨的说着,见对面还是还有动静,他抬起头,林汐来不及收回视线,他就这么直直的撞入那双浅褐色瞳孔的眼睛,不由得呼吸加重了一下,心脏也猛地重重的跳动了一下,很响,很响。
她长着一张完全是他审美点的脸,第一眼不是特别惊艳,甚至冷得会使人被击退,却又让人念念不忘和痴迷。
林汐眨巴了几下眼,迟疑的朝他点点头,表示感谢,宋琼宇又愣了一下,像是想到什么,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求证的说道:“姑娘可是不能…言”。
见她点点头,宋琼宇陷入了沉思:“……”。我现在去学手语,还来得及吗?
他咳嗽了几声,掩饰尴尬,边从桌子上端起绷带和药瓶,边哈哈的笑道:“那我们来换药吧”。
林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