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叔左右三问。。。难道是不愿我前往书院?”江呈佳挑眉一顿,询问道。
季先之面露尴尬之色:“呃。。。”
“主公正有要事。。。与。。。与吕寻。。。以及周郎君相见。。。女君恐是不便前往。”他撒起慌来,但这谎话也说得结结巴巴。不知为何,到了眼前这个小女娃面前,一贯老成得自己也变得有些慌不择路起来。
江呈佳瞥了他一眼道:“吕将军与周郎君当真在书院?”
这提了半个语调的询问叫季先之有些心虚地垂下眸道:“老奴自不敢欺瞒女君,他们二人已来了半个多时辰。”
江呈佳立于风口,吹了一阵凉风,便忍不住咳了几声。千珊一听,三两步上前,展开手中拿着的披风,为她披上担忧道:“姑娘。。。若主公忙着,不如我们先归去,稍等片刻再来?”
院前满地的枯黄落叶被轻轻卷起,小姑娘静默无声地站着,卷衣粉裳飘飘,轻裾随风远,攘袖见素手,正悄悄紧握,似是在犹疑决定什么。
正当季先之以为,江呈佳信了他的话,大概是不会再往书院去时,这个立在院前一动不动的小姑娘,突然朝院里冲去。
季先之慌忙上前阻拦道:“女君。。。女君,您别进去,您不能进去。”
“季叔,你就别瞒我了,我知道,吕将军与周郎君根本不在书院。”她十分肯定的说道。
江呈佳冲进院内,奔到屋前,远远便瞧见李湘君正与宁南忧一起用着早膳。
果然如她所料,虽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她心上还是不由自主地泛起酸意来。
季先之追至院内,见她停在屋前怔怔地向大敞屋门的书房里望去,便忍不住拍了拍脑门,责怪自己没能将她拦住。冷静片刻,又预备上前,替主公解释些什么。
只是江呈佳却抢先他一步开了口:“季叔,您不必同我解释什么,我知道,我也懂。这两月,我一直逃避,不想面对他。只是现在,我不想再逃了。”
季先之还没能明白她要做些什么时,便见这浅裳粉衣,素裹堕马髻,柳腰玉容的姑娘提着裙摆,气势汹汹的朝屋子里行去。
他未来得及拦,江呈佳先开了口,朝屋子里喊道:“真是巧了。。。君姐亦在这里?”
双双素手轻轻提着裙摆,姿态优雅地上了台阶,面带微笑地朝屋内的两人看去。
李湘君与宁南忧听见这声音,都不约而同地僵持一瞬。李湘君的第一反应是抬头瞧瞧宁南忧的神色,却见对面的青年迅速将目光投向了屋门前。
“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
当以此句来形容眼前的她。
宁南忧望得有些滞愣,只觉她今日与寻常不太一样。
她一向不喜施粉黛颜色,只淡淡梳了妆,挽个简单发髻,身上亦是素衣白裳,从不喜什么旁的颜色。
可今日的她,虽说穿着打扮依然素净,却不知为何比寻常更多了一丝娇媚,若不仔细瞧,怕是瞧不出来,她今日的妆其实做得很精致,秀靥艳比花娇,眉间轻轻点了一枚朱砂,十分清浅,隐隐约约,看不清又看得清。一身浅色纹云蓬裳留仙裙,配着粉嫩的小衣,衬得她肌肤雪白。
见她冲着自己露出一排洁白贝齿,两边梨涡陷进去,笑得十分可爱,他便忍不住心软下来。但又想着李湘君在一旁,便逼着自己板起脸。
可这强扭过来的神情,倒是显不出什么冷怒与阴冷,反倒有些无奈之意在里头。
当下,这淡淡宠溺又无奈的神情便落入李湘君眼中,在她心里化成了一股浓郁的酸涩,弥漫着将她包围。她的脸色立即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佩玲、明华与思慧三个丫头瞧见李湘君脸色一瞬变得煞白,便互相对视一眼,朝门前多行了一步,看似无意似的朝外面未曾上前阻拦江呈佳的精督卫看了一眼。
不知是瞧了谁,只见方才还没动静的十几名精督卫,统统围上了阶台挡在了屋门前,隔绝了江呈佳的去路。
这不仅仅使江呈佳冷下了脸,更使得宁南忧与季先之眸光黯淡黑沉下去。
“你们这是作甚?”小姑娘对着眼前这十几名穿着戎装,挺直腰杆连成一堵肉墙挡在她面前的军汉,面色暗沉声音冷淡。
“女君。。。属下们只是奉命行事,昨夜是夫人下令不允属下们拦着您。。。但今日,夫人并未再下命令,因而。。。恕属下们今日不能放行。”这十几个精督卫中有一人稍稍上前了一步,郑重其辞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