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宋宗警惕,但近日由于孟灾借用临贺一事,在广州更加胡作非为起来。宋宗也有些控制不住他,走私一事便被拉到了台面上,我的人这些天埋伏在广州,也收集了数十样证据。但。。。至于能治他死罪的贩卖人口一事却没有半点进展。我常年居于军营,对这种查案之事完全依靠精督卫一力进行,实在不擅长,还要依靠太公与顾大人方能成事。”
宁南忧简单交代了一番如今事情的进展,小心扶着江呈佳于大堂右侧入座。
蒋太公以年长之资,坐于主人座。顾安则入左侧席座。
听宁南忧这么一说,顾安马上接话道:“宋宗虽将拐卖人口一事捂得严严实实,却并不一定是坏事。。。君侯前段日子托人带来的卷宗我细细看过一遍,其中大有漏处可揪。。。。”
说到这里,顾安不知为何停了下来,瞧着江呈佳欲言又止。
宁南忧眨眨眼,侧过头与江呈佳对视一眼,冲着蒋太公与顾安笑道:“还请太公与顾大人不必防着我家夫人。。。她自小与她兄长走马天下,仗剑天涯,是个男儿性格,对这些事的见解不比我们差。。。我今日带她来的意思,也是想着。。她或许能够助我们一臂之力。”
顾安听完此番话,吃了一大惊,盯着对面的夫妻二人,眼珠转来转去地来回扫视,有些难以置信。
令他感到惊异的除了宁南忧对江呈佳这种呵护宠溺的态度,更多的是他竟然丝毫不防着陛下心腹之人江呈轶之妹?还如此信任有加?
蒋太公坐在上座,摸着胡子看着下面的三人,将三人的一举一动乃至神态都看入了眼,对他们三人的想法也了然于胸,瞧着宁南忧待江呈佳的态度,既尊重又带着几分偏宠,便打心眼里替卢夫子高兴。
卢遇生前最放不下的便是宁南忧,觉得他孤苦伶仃一人无依无靠,爹不疼娘不爱,身边连一个称心的朋友也没有,心中甚是愧疚。若他能有幸有命瞧见如今这一幕,想来也是高兴的。
顾安沉默几分,不说话,蒋太公便趁着气氛还未彻底冷却下去时,开了口道:“既是如此,老夫便来说说,近日我同顾卿所商榷的计划。”
“宋宗虽然是个极为警惕之人,但如今这情势,他却并不一定还像往常那样警惕。如今孟灾霸占临贺,彻底隔绝了荆州与广州的来往。。。朝廷的人难从山路绕过临贺前往广州。陛下失了临贺的掌控权,便等同于失去了对广州的监察权。宋宗既是你父亲的人,想来也知道此次孟灾之所以能够轻松拿下临贺,其中便有你的功劳。。。若君侯能够假装承孟灾所托。。。与宋宗商榷走私一事。。。便能够接近此人。到时。。。在慢慢盘旋细查,不怕他暴露不出马脚来。”
蒋太公将话题切入正题,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下去,慢慢凝重起来。
“要我假承孟灾所托接近宋宗。。。这个法子的确是眼下唯一可行途径,本侯也曾细想过,只是。。。却不知以走私一事来套宋宗口中有关于人口贩卖据点一事。。。可不可行?”宁南忧显然顾虑重重。
“此事的确不容易,只是。。。近日我同太公住在此处。。。也并非只是为了养伤,或是查阅君侯您送来的卷宗。”顾安接话道,“这几日。。。我们突破万难,也查到了些有用的线索。”
顾安猜到了宁南忧会提出这样的顾虑。
对面挺直躯干端坐着的青年面露疑惑道:“顾大人。。。和太公查到了什么线索?”
顾安朝上座的蒋太公看了一眼,两人互相对视并冲着对方同时点了头。遂即,他起了身,朝着主堂侧边通往厢房的廊道走去。
没过片刻,堂座等候的三人便瞧见顾安手中抱着一叠卷册从后头走了进来。
他将这一叠卷册放在了宁南忧面前的案几上,表情严肃道:“君侯且瞧一瞧这些卷册。”
宁南忧抬眸望了他一眼,神色困顿不解,见他郑重其事的模样,便拿起一份堆在最上面的卷册看了起来。
江呈佳坐在一边。起先见他看着卷册里的内容并没有什么反应,但到后来,他的神色却越来越黑沉,甚至于到了后来,她都能察觉到他身上隐隐散发出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