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珊惊道:“您的意思是。。。宋宗之所以会背着淮王与士族联手。。。是将那些被诱拐之人。。。培养成了探子,遂入诸位大小官员府邸潜伏。。。?”
“恐怕是的。。。”江呈佳点了点头道:“他们逼迫良家女子如此,无非是将他们的父母抓在了手中,使得这些姑娘们毫无退路可走,只能任凭他们的吩咐。你看。。。这册卷书上。。。记载的皆是扬州各大小官员的把柄丑事。”
她将手中的卷册递给了千珊,又伸手拿起其他卷册,一一查阅起来。
整面柜架之上的卷册被她翻阅了数册,记载的皆是这些地方与朝廷官员的大小丑事。
也因此,最终她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江呈佳此刻的心情犹如骇浪惊涛般久久不能平静,一时之间沉寂下来,细想了方才绯玉公主与那位段先生的对话,总有一种隐隐不安之感。
“姑娘。。。待我们从这里出去,定要快些修书去往京城,告知云菁君才是。”千珊跟在她身后一一查看了这些卷宗,眼下的震惊并不比江呈佳少。
“是需要告诉兄长早做准备。怕只怕。。。付博与马月已经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他们命宋宗劫持前来大魏和亲的绯玉公主。。。只怕动机不纯,是想引起两国争端。”
“您是说。。。付博与马月要反?”千珊更惊了。
“极有这个可能。”江呈佳点了点头道:“我猜方才那同段先生对话的女子便是和亲使团中被劫的绯玉公主。绯玉公主在和亲的途中被劫,且劫持之人是大魏官员。。。这足以使得占婆国借这个理由进攻大魏了。。。。占婆公主于大魏边境失踪,这足以被占婆王说成大魏并不愿修两国秦晋之好,故意劫持绯玉公主,以挑两国事端。”
“只是。。。宋宗劫持之时。。。应该不会蠢到没有丝毫掩饰吧?”千珊提出质疑道,“他们怎能断定劫持之人一定是大魏的官员?”
“你没有听到方才那段先生说的么?”江呈佳反问道,“这分明是他与那绯玉公主以及占婆王策划好的一切。。。既然是策划好的。。。那么宋宗便是此事的冤大头。绯玉公主与占婆王一定早就备好了让他背锅的证据。”
“一旦战火起。。。付博与马月紧抓各世家大族与官族的把柄,便彻底操控了大魏朝势。。。届时,即便是宁铮恐也没有办法抵挡这二人之势。。。那么天下必遭大乱。况且。。。他们既然敢在这个时节劫持绯玉公主。。。说不定,已经谋划好了一切。。。。”
江呈佳断断续续地说着,面色愈来愈严肃。
千珊惧怕道:“若如此。。。我们该如何是好?”
江呈佳定了定道:“只恐如今。。。箭在弦上蓄势待发了。。。单凭我们的力量,恐也只能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如今之计,只能令宁铮觉察此二人不轨之心。宁铮虽贪恋权位。。。可他终究还是宁氏皇族之人。。。终不可能眼睁睁瞧着皇权旁落于其他士族手中。若我们能找到证据,并劝得宁铮与魏帝联手。。。便能使得付氏与马氏放弃。。。”
千珊望着这个暗室中密密麻麻的卷宗,发愁道:“只是这些卷册。。。凭我们二人根本无法带不走,且。。。即使带走了,单凭卷册内容恐怕也无法让魏帝与淮王相信,一直隐蔽锋芒的付氏与马氏竟做出挟持朝廷之事。”
江呈佳细细沉思片刻道:“。。。恐怕这么多年。。。付博与马月不仅从宋宗的暗庄交易中得到了可以把控各大官族世家的丑事把柄,更从中吃了不少利钱。既然已起谋逆之心,他们必然招兵买马,以养兵势,为将来有一日能与大魏众军对抗。这世间,那个至高无上的皇权宝座永远是世人追逐厮杀,哪怕血流成河也要争一争的对象。
然则,他们会毁灭谋反通信的罪证,却无法销毁招兵买马的证据。凡兵、凡马皆是魏帝时刻警惕之事,若无各士族世家在其中疏通关系,只怕他们也难凭雄厚财力积累兵势。除了皇室之外,任何士族动用商道买卖兵马,皆有文书记载。但凭文书才能调动所买兵马。各士族为了与付氏、马氏制衡,在动用自家名讳购买兵马二者时。。。也会留下文书记载,一旦东窗事发,还能依靠文书逃脱谋逆罪责。因此不论士族处,还是那位段先生处恐都有一本账簿分明记载着这些年士族购买兵马的条细。只要我们能找到这样的账簿。。。便能解开如今之困。”
千珊皱着眉头道:“姑娘虽如此说。。。可这样重要的账簿。。。那段先生定然贴身保存,我们又怎么可能能得到?”
江呈佳晓得这些,然沉思片刻后只能叹息道:“即使难得。。。我们也需拼一拼。”
她躲在柜架后,又重新环视了暗室一遍,遂拉着千珊朝右侧的那几道贴着石壁所造的木门而去。
凭着方才的声位判断,江呈佳挑了一扇门,悄悄踏过门槛走了进去。
她方才仔细留意了关门的声音,这几扇木门的关门声皆有细微的不同之处。于是方才细听了绯玉公主与段先生离开的扇门吱呀声,推测他们二人是从最右边的那扇木门离开的。
主仆二人自木门后又来到了一处暗室。
这间屋子的光更为稀少,隐隐的江呈佳听见整个地下山洞中传来一阵又一阵的脚步声,还有几声急吼吼的喊声:“东边南边都查过了。。。皆没有发现贼人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