嚣陨霜一番话,吓得愍敬山赶快把手中的小树枝丢在一边,没想到自己随手一折,竟折出是非来了。
嚣陨霜苦笑不得:“你丢了也没有用,若事实如此,还会有别的应兆,不是你的过错。”
“这个不算,我重新选一个字,你再测测。嗯……使用的’用‘字,你占占’用‘字。“愍敬山不死心。
嚣陨霜苦笑了一下:“’用’字拆开是个‘朋‘,’朋‘加’鸟‘字,就是个’鹏‘,不还是鸷鸟?”
愍敬山一想,也是啊,嗐,自己怎么会选这个字?!“那周全的’周‘字呢……“
嚣陨霜打断他说:“好啦,别闹了,你看看你选的’周‘字,加上’鸟‘还不是个’鵰‘字?跑不了的,这里面八成有鹰的。咱们多加小心就是,若是没有更好。”也不理愍敬山,径自往前走去。
愍敬山只好叹了一口气,跟随嚣陨霜进入了小鸢尾花迷宫。刚进迷宫之中,也遇到几处歧路,照样由愍敬山选字,嚣陨霜拆字,一时也能畅通无阻。
只是这花团中的路径,比叶脉上的路径还要复杂多变,眼前并没有围墙阻隔,放眼望去,阶梯纵横,如同一团乱麻,要不是有嚣陨霜主张,任凭什么人进来也要晕头转向的。
很快二人来到了花蕊位置。三棵等高的骇伯龙树枝繁叶茂,树尖对树尖,围成一圈,就像鸢尾花中间合拢的三片花瓣一样。
因走了半天,还没有遇到嚣陨霜所说的“鸷鸟”,愍敬山心想:“这占字之法虽然有灵验之处,可是形式简单,择路道理和奇门加孟也差不多。适才她占算出大蛛所在,现在想想许是她观察周围环境,半占半猜的。说什么有鹰的话,怎得走了这半天一根鹰毛也不见?“不过这个话,他不好说出来的,只能腹诽一番。
嚣陨霜指着高耸的树顶对愍敬山说:“刚才你说的’州‘字像不像那树顶相合的样子?“
愍敬山看了看,是有点意思,不过上去之后还往哪里走呢?于是问嚣陨霜:“咱们要往那顶上爬吗?可是爬上去还能怎么走呢?”他指着旁边最高大的三棵树的树顶,接着说,“咱们不是不是要去那里吗?这两边根本就没有相连接的道路啊。虽然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可往那边走,是不是有点南辕北辙了?”
嚣陨霜对于愍敬山的质疑习以为常了,毕竟有些事,他是没有经历的,很难让他和自己一样对占卜结果有坚定的信心,你现在给他解释这个,恐怕用处也是不大的,只能安抚他:“敬山,咱们这一路上,虽然说我不是一次失误也没有,却也没有大错,都走到这里了,你再信我一会。若是上去之后,没有道路,咱们立刻就往回返,我听你的指挥,成不成?”
愍敬山听嚣陨霜都这么说了,低头不语,暂允了嚣陨霜的话。
嚣陨霜转过身去,吐了一口气,走到树干边,攀着树枝开始往上爬。爬了一丈多,她回头见愍敬山还在原地,喊了一声:“敬山,快来啊,愣着干啥?”
愍敬山才老大不愿意地,一跃上树,和嚣陨霜一上一下往树顶攀爬。
这骇伯龙树虽然粗壮高直,但也是越高越细,快到顶上的时候,树干不到碗口粗细了,嚣陨霜往上攀爬的时候,但觉树干晃动的厉害,她往下瞧了瞧,此处已经离地十四五丈了,就觉得有些发晕。
她用山蚕丝绳把自己栓在树干上,稍事休息,这时愍敬山已经赶上来了,问她:“怎么样?觉得累了?”
嚣陨霜低头看了看他,投去一个笑脸:“多少有点饿了,我带了吃的,你吃不吃?”说罢便从随身革囊里取出一个荷叶包,里面竟然是只烧鸡,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从席上顺的,“你先拿带束牢了,掉下去可不是玩的,我丢与你吃。”
折腾这些时候,愍敬山也确实饿了,还好他自幼接受的训练中,有忍饥挨饿这一项,就是三两日不吃,也不打紧。不过现在嚣陨霜给他吃的,他也不会拒绝。于是用革带把自己半捆在树上,试试掉不下去,才仰起脸来,张口露出两排崭齐的白牙,等着嚣陨霜投喂。
嚣陨霜看着他的脸,不由泛起一阵爱意,撕了一条鸡腿,比量着说:“一、二、三,我丢了啊。”那条鸡腿便往愍敬山脸上落去……
愍敬山在下面张着嘴等鸡腿掉下来,就在这时,二人之间“siu”地一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俯冲下来,叼走了鸡腿儿。
嚣陨霜正在讶异,另一团黑影冲着她左手的烧鸡就扑了过来。嚣陨霜忙用胳膊护住面门,那只烧鸡也顾不得了,撒手往外一丢。那黑影便朝着落下去的烧鸡俯冲下去,嚣陨霜这才看清,原来是只漆黑色的大鵟!加上抢鸡腿的那只,应该有两只。
这迷宫里有这样的猛物,怪不得下层的那只狼蛛没有追二人,怕万一遇上这两个货,偷鸡不成蚀把米,成了它们的一顿美食。
那扑鸡的黑鵟,把翅膀一缩,直直地坠了下去,没下几丈,就一爪抓住了掉下去的烧鸡。接着往上飞来,越过了嚣陨霜,往三树中间飞去。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