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他不由勾了勾唇。
夏利川的江东大营有裴氏族兵看着,西边的郭定坤手中兵力不足,亦无多余钱财,不成气候,而北边有北胡族与陈国抗衡,唯有这安南关,与之较量的都是些喽啰。
魏徵要在安南关起势可谓占尽天时地利。
只这“人和”,却还要看窦氏的态度,毕竟行军要消耗钱财。
这才是沈自轸欲意从阿笙的话中听出来的东西。
既然阿笙无意多助魏徵,那这魏徵便可暂时放一放。
他理了理略有些褶皱的衣袖,动作和缓。
如意殿内,阿笙随着内官在侧殿候着。
辛黎本已经安寝,听闻窦氏姑娘被急召入宫,复才着人去询问。
良久,阿笙听得内官报,娘娘有请。
她低垂着头跟在内官身后,入正殿觐见。
高座之上,女子一袭华服就这般披在身上,她半支着头似乎还有些疲乏,就这么睨了阿笙一眼,便让内官都退下了。
待人走尽,辛黎指了指一旁的宽椅,阿笙遂不客气地坐了过去。
见她这副并不惧自己的模样,辛黎不由笑出了声。
自她入宫之后,就连那个曾经随意指点他人性命的兄长都对她变得恭敬起来,更莫说这一殿的奴才和后宫里的那些女子们。
辛黎抬眼看向阿笙,她的眼中没有卑颜屈膝的讨好,还是如从前那般澄亮。
她一向是个胆大的。
辛黎拢了拢身上的袍子,问道:
“你阿姊可出城了?”
面对辛黎,阿笙却未撒谎。
她既然没问皇极殿来的内官,而是直接问她,要的便不是同一个答案。
阿笙无意惹怒她。
“跟着装货的队伍已经离开了。”
若今日没有她这一番闹腾,城门卫那边也不会放松警戒。
如今不见人再来报,那么窦晨曦应当已经成功离开了。
辛黎见她坦诚相告,便也就直言了。
“莫再与合德走得过近了。”
这话说得没来由,辛黎知晓阿笙必然会问,遂继续道:
“她的那个好弟弟,我的好侄儿,得到她在前朝的人脉后,转手就将她卖了,来获取皇帝的信任。”
“皇帝如今得知合德与前朝官员之间的牵扯,再不信她了,在她身边安插了不少人手。”
“她如今已经沦为弃子,不值得多费心神。”
闻此,阿笙想起了秋猎场上见到的大皇子,看着几分庸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