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国队伍已经返航。
使者回复完了后,略有迟疑。
他看了看老者低垂的眉眼,实在不明,既然大巫认定那姑娘带来的种子确为良种,又为何要将人留下。
老者见他回报完后,久不离去,复抬头看向他。
“可是有话?”
使者垂首见礼,而后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大巫准备怎么处理那个丫头?”
老者闻此,倒是笑了笑:“她是我寒州百姓的恩人,她要留下来,我岂能赶客?”
使者微微一愣,而后抬首,“可她这般留下来当真妥当?”
老者放下了手中的笔,缓声道:“寒庆立国,又岂能一直闭门造车,将来会有更多的人登上寒州的口岸。”
说着,老者看了看使者身上的黑熊皮氅。
“你也别老是做成这副模样去吓那些人。”
闻此,使者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第一次接触,总要立威不是?”
老者闻此微微叹了口气,遂又交待道。
“你先行去回王上,便道笙丫头是我的客人。”
“王上原本不是想让东境的民商看看,咱们寒州能做交易之物么?”
“这几日她会去看,请王上择人一同前去,看看寒州还能与外面做些什么生意。”
老者原是想让王帐那边再派护卫,但想了想阿笙有桑达在身边,这寒州之上如今能胜他的怕是一只手都得完。
说来,他也没想到那人将桑达带走,尽然是给了这丫头。
使者垂首应承,刚起身要走,又迟疑了一下。
老者见此微微蹙眉,“有话一起说完。”
使者再次垂首,问道:“不知道这姑娘为何留下?我也好与王上复命。”
东境之人听闻寒州便只觉是茹毛饮血之地,他们对寒州的态度,在岸口他已然见识。
即便这般,阿笙却主动要求留下,这着实古怪。
闻此,老者却是敛了眉目。
他想到了一日前阿笙最后与自己说的话。
“我是想借这一个月的时间看看,到底是皇帝想要我的命,还是我族人想要我死。”
若非她袖中三只弩箭中藏着的种子,阿笙连同这一行的所有粮商便定然是有来无回。
她这般的年纪,却能如此淡定地谈论自己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