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也竭尽全力般蜷缩自己的身躯。
仿佛这么做了,就可以从中获取无穷无尽的力量。
段西湘仍旧维持着醒来时的姿势,他垂眸看了卫婕妤片刻。
段西湘将这件外衫褪下,放进了卫婕妤的怀中。
眼见着卫婕妤把它牢牢抱住了,方顺势将卫婕妤打横抱起,轻轻放到了屏风之后的床榻上。
卫婕妤下意识在榻上打了个滚儿。
然后他嗷嗷直叫,呜呜着把被他不幸压在身下的,那只受了伤的右手拿了出来。
布条上渗出的血迹已经干涸变色,但围着一圈都是如此,仅是看着,还是有些触目惊心。
如果卫婕妤还醒着,他必然要告诉陛下,他险些手都没了。
但他睡得香甜。
对此一无所知的同时,还呜呜之后就又打了个呵欠。
段西湘撩开衣摆坐在了床边,伸手将趴着的卫婕妤翻了个身,顺便把被子盖了上去。
那只受伤的右手被人握住了手腕。
段西湘垂眸看着,轻轻将缠在手上的那几层布条解开。
只那两道伤口实在有些深,暂时止血的布条也有些深到了皮肉之中。
纵然一层层都是如此轻微至极的动作,揭开时,依然难免会有些疼痛。
睡梦中的卫婕妤吸了口凉气。
段西湘闻声看了看他的表情,除了能看出卫婕妤睡得很香之外,别的也看不出其他。
段西湘便问:“疼吗?”
卫婕妤一听这声音,做着梦都开始无师自通和皇帝聊天。
卫婕妤道:“呜呜,陛下,我好怕。”
段西湘端详了片刻他掌心上的两道伤口,再翻过来看着他手背被擦出血痕的细碎裂口。
让卫婕妤自己看看,那真是触目惊心的,不给升两个位分不会答应的。
但段西湘却只是问:“怕什么?”
卫婕妤答:“好黑好黑的。”
段西湘便问:“什么?”
卫婕妤特别认真地继续回答:“陛下,不是臣妾说啊,您该修修这些宫殿了,臣妾被关了这么久,老鼠都快能和臣妾拜把子了。”
……
说完这些卫婕妤还挺意犹未尽。
他大概在睡梦中已经生龙活虎开始和陛下控诉悲惨遭遇了。
卫婕妤道:“陛下,那个宫殿真的又黑、又暗,还阴森!”
而且还有老鼠,有好多好多蜘蛛网,幸亏自己被关的这十几天里没有毒蛇来串门儿。
不然等陛下回到宫里时,大概就只可面对一尸两命(大雾)的人间惨剧!
呜呼哀哉!
自己做这个妃子真的好不容易,好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