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时辰,不同的战况。今日攻城的康州军并未收到任何撤退的信息,中军阵内也尚未鸣金。
看着城墙下血肉模糊的满地残尸,就连魏冉这个身经百战之人都有些头皮发麻。
今日的攻城战并没有昨日激烈,但是康州军的损失依旧极高,甚至阵亡人数恐怕也远高于昨日。
就算是弱卒,也没有这样送死的。十余万的军中不可能全部是精兵,魏冉不想不明白,宇文逸到底是在闹哪样?
这都已经黄昏了,难不成还要夜战?
对于关内的守兵而言,夜战其实并无不可。但对于攻城一方,其实历来很少有夜战的情况。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自辰时擂鼓,至今已过去数个时辰,夜战无非是枉送兵卒的性命。
魏冉摇了摇头不再多想,转而朝着关门走去。
今日的康州军兵卒大多损失在城关之下,反而没有过多的进攻城墙,发起先登之战。
如今的城门口已经是尸堆如山,就连冲车的底座都崩碎了半边。铜骨之下,浓烈的硝烟裹挟着护卫在旁的一众兵卒。
“宇文逸还真是丧心病狂,简直不把士兵的命当命。”看着这一幕,魏冉不禁摇头感叹。
突然,定平关外的康州军大阵中传来惊天动地的喊杀声,鼓鸣更是震耳欲聋。
“杀!”
“杀啊!”
魏冉急忙闻声望去,只见密如蚁群的康州军步卒自中军方阵后齐声杀出。一众先登营的重步兵紧随其后,身后云梯,冲车滚滚而来。
“这个疯子!侯爷,宇文逸是拿白天这几万弱卒的命,活生生消耗我军的体能和军械。”魏冉身旁的唐方见此情景,顿时目眦欲裂。
“传令各营,燃火夜战。”魏冉亦是被其的狠辣所震惊。“命步营死守关门,快。”
已经厮杀缠斗了一整日的凉州营,如今已然身感疲惫,宇文逸此时令精兵来袭,让这些兵卒惊慌不已。
军械,箭矢尚未补给完成,对方的人马便已兵临关下。
突然,一名浑身血渍,战甲透红的偏将朝着关头全力跑来。“侯爷!关门快守要不住了。关下的残兵尚未诛尽,宇文逸的盾卒便已赶到。如今数辆冲车袭来,咱们是否开关迎敌?”
魏冉还在思虑,身旁的马季率先开口说道:“侯爷,万万不可出关迎敌。一旦关门失陷,定平顷刻间便会覆灭。”
“轰!轰!轰!”
城关下,冲车一阵阵的强袭,震得整个关口地动山摇。
来不及多做考虑,魏冉领着众人急忙朝着关门赶去。
待近关口,抬眼望去,凉州营的守门步卒眼眸中满是疲惫与慌乱。关门外如潮水般涌来的敌军杀声四起。
“轰!轰!”
冲车上沉重而巨大的攻城槌一次又一次砸向关门,每一次撞击都震天动地,似乎随时有可能将关口破开。
“快!给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