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革和扎西显然对这雪山饭店十分熟悉,径直上了楼梯,一转一拐直奔二楼西侧最里面的一间房间,张善水紧紧的跟着,到跟前却看见门牌上写着:源江春。
房间里倒也宽敞,地上铺着厚厚的藏式地毯,墙上也贴着金色的壁纸,中间摆着一张大圆桌,深红色的餐布上摆着洁净的餐具,畜牧局的其他成员已经都在这里等候了。
赵文革自然是被让到了面朝房门的上席位,扎西和张善水则一边一个坐在两侧相陪,其他人则按照职位和年龄各自选择了自己的位置。坐下来后,张善水才发现对面竟然还有两个年轻姑娘,长得也都还算漂亮,只是从那微黑的皮肤上,他断定这是两个藏族女孩。
畜牧局的办公室主任尖措撕开一包大重九,给大家散了一圈,烟还没抽几口,菜已经上来了,也是典型的川菜,看来川菜在这里的影响力还真不小。
“尖措,还等什么,还不快给张书记敬酒?赵部长你可别往心里去,张书记是今天咱们的主客,上马三杯酒是一定要先敬的!”
“对对对,上马三杯酒,祝张书记今后六连高升,天天进步!”尖措笑着拿出一个黑黝黝的瓷瓶,给酒盘里的包银小木碗里都倒满清亮亮的酒,双手端了与眉平齐,敬了过来。张善水看着每个一两的小银碗,心里不由一沉。自己酒量所好,但要是在场的都这么敬下去,一圈下来自己恐怕就要倒了,若是第一次就醉的不醒人事,以后必然会被这些草原上的汉子瞧不起。自己必须先下手为强,想办法阻止他们轮流敬酒才行。
他笑着伸出无名指,轻轻在面前的酒碗里沾了沾,向着空中弹了三下,“客随主便,我虽然酒量不行,但也不能坏了规矩,这三杯酒我喝了,不过我喝完之后有个小小的要求……”
他端起银碗轻轻抿了一口,入口微甜,稍有糊口味,竟然是藏家自酿的青稞酩馏,这种酒酒度较一般白酒底,胜在口味顺畅,后劲绵长,他的心反而放了下来。他最喝不了的就是猛酒,喝这酒他还真的不怕。
他笑着端起酒碗一气将酒喝下,笑道:“我的要求是,接下来有我给大家敬酒。尖措主任刚才已经代表大家敬了我酒,我已喝了。今后要和大家在一起共事,希望大家对我多加关照。在此,我给每位同志敬三杯酒,以表谢意。为了表示我的诚心,敬酒时我和每位同志都碰一杯,大家没有什么意见吧?”
扎西开始听张善水说自己酒量不行,心里也暗暗得意。汉族干部在喝酒上很少是当地藏族干部的对手。他也算是借着接风宴给了这新来的年轻书记一个下马威,你喝酒不行,威望自然就上不去,工作起来自然就没有那么如意。等到张善水说要在敬酒时和每人都碰一杯,心里则暗暗一惊,难道这小子真有那么好的酒量?只是人家即已提出要求,他自然不能反对,于是笑着说:“没意见,没意见!”
PS:我们这里的习俗,春分日要去祖坟拜祭。临时赶出一章,不知晚上几点能赶回来,如能尽早赶回,还有一章奉上,如赶不回,请大家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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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章 酒局(二)【求推荐票】】………
张善水接过尖措手中的酒盘,“赵部长,小张我只是个刚出校门的大学生,一来到咱们草原,组织上就把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我,说实话,我心里头真有点受宠若惊。在这里,我借尖措主任的三杯美酒,向赵部长聊表心意,感谢组织上对我的信任和照顾。我先表个态,我今后一定会尽自己所能的努力工作,尽快让牧民们过上好日子。请组织上看我的实际行动,对我进行考验!”
说完一番表忠心的话,他先拿起一只银杯,一口喝干,“我先干为敬,赵部长请随意!”然后才微微弓着身,把酒盘缓缓递到了赵文革面前。
“小张啊,你这是逼我啊,这里在座的哪一个不知道我的酒量浅?喝了你这三杯酒,怕是我马上就要醉倒喽!不过年轻人的积极性是不能打击的,一打击就容易产生心理负担,所以我只好舍命陪君子了。不过我提前声明,我今天就只喝这三杯,其他的酒一概不喝,同志们就不要再费心了!”赵文革说完,端起酒盘中的银杯,也先伸出右手的无名指沾着向天空弹了三下,然后慢慢的呷了一口。
扎西听完却不愿意了,虎着脸道:“这可不行!我说老赵,别人敬你的酒你可以不喝,但是我和你一起工作那么多年,我敬你的酒你总要喝吧?怎么一有了新人,就把我们这些老人都给忘了?你这是……对了,你们汉人的那句成语是怎么说的来着?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喜新厌旧,见异思迁……”尖措趴在扎西的耳边小声说道。
“对,就是那个喜新厌旧,见异思迁!”
“噗!”赵文革刚把第三杯酒喝进嘴里,听到扎西的这句话,忍不住一扭头把酒全都喷在了墙上,“扎西大局长,你们俩不理解那些成语的意思请你不要乱讲。你以为你们是尼玛和达娃这样的漂亮小阿佳吗?(藏语里姑娘的意思)还喜新厌旧,见异思迁?”
扎西和尖措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心底都很茫然。他们实在是无法理解这个成语为什么只能运用在姑娘的身上。
包间里的其他人除了赵文革和尼玛、达娃两个藏族姑娘外,一个个都紧绷着脸,他们虽然很想放声大笑一场,却因为顾忌领导的面子只能强行忍着,把自己憋得满脸通红。尼玛和达娃因为各自身后都有背景,不像别人有那么多的顾忌,早已笑得花枝乱颤,在那里捶胸顿足。包间里的气氛像是加了催化剂般马上活跃了起来,再也不像刚才那样沉闷。
赵文革说归说,最终还是勉强喝了扎西敬的三杯酒,只不过却是和扎西碰了三杯。当尖措接过酒盘给他敬酒的时候,却是无论如何都坚辞不喝,他的脸上此时也早已布满了红晕,看来他的酒量还真是没有什么水准。
尖措不比扎西,只是一个副科级的办公室主任,自然不能勉强比自己高两级的组织部长喝酒,正没奈何尴尬之时,张善水笑着接过了酒盘,“赵部长身体不好,真的是不能再喝了。这三杯酒我踢他喝,尖措主任不反对吧?”
“不反对,不反对!”尖措知道这是张善水让自己借坡下驴,自然没什么意见,心里对张善水暗暗生出了一丝感激。张善水喝了赵文革的三杯酒,继续挨着圆桌的顺序给在座的每一个人把酒敬完,一圈下来自己也多碰了十一杯酒,加上刚才喝的六杯,一斤半酒早已下肚,脑袋也有些微微发晕。
他用眼角余光扫了眼坐在一旁的扎西,只见扎西的黑脸上也已经泛上红红的酒晕,心下暗定。看来扎西也不是那种传说中的海量,或许他年轻的时候是那种海量,但现在肯定已不是自己的对手。这个包间里,只要自己能顶住扎西的攻势,别的人应该还不敢强灌自己酒,自己根本不用怕。
“没来草原前一直听说咱们天路草原上的羊肉特别好吃,和别的地方的羊肉不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真的假的,一吃就知道。尖措,咱们要的羯羊肉应该好了吧,你去问问!”
尖措出去不到两分钟,就带着两个服务员回来了,每个服务员手里都托着一个直径一尺左右的大圆盘,腾腾的冒着热气。盘子里是两大盘鲜血淋漓的羯羊肉,肉上插着几把明晃晃的藏刀,盘子边上还放着几小盘剥好的蒜瓣、椒盐、葱段,正是大名鼎鼎的开锅手抓肉。
张善水其实并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