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马车缓慢行驶在大街上。宴会结束后,夫妻两个就离开了太傅府。马车内贺珩给崔沂婷递了一杯茶,夫妻二人皆神色沉沉,似遇上了难以抉择的问题。
车厢内安静了没一会儿就传来了贺珩的声音,他说:“大皇子为救陛下摔坏了脑袋,只怕这京城的水要被搅混了。”
崔沂婷虽然不是京城人氏,但也知道大皇子是元后嫡子,是最有资格登上储君之位的皇子。
她见贺珩一脸忧虑的模样,道:“表兄跟你说这些必有所图,毕竟他们都知道你是……”
“必然是在试探我。”贺珩说:“他们在试探我对那个位置有没有觊觎之心。”
“你觉得他试探出来了吗?”
“不知道。”贺珩端起一杯茶,“但即便我表现的不在乎,他们也不会相信。身为皇子,谁会不觊觎那至尊之位?”
崔沂婷伸手握住贺珩的手,“无论结果如何,求生都是我们唯一的目的。”
“我们一定能活下来。”贺珩见崔沂婷没喝茶,端起杯子递到崔沂婷嘴边,“喝杯茶定定神,接下来还有事情要应付。”
崔沂婷接过杯子,脸有些红的说:“我自己来。”
马车摇摇晃晃到了贺府大门前,守门小厮听到动静就打开了门,看到是贺珩,连忙将门槛卸下来,“大公子,少夫人回来了。”
一时间贺府热闹起来,贺衍与夫人没有睡,二人从住处来到了正院上房。还没看见人就听到贺珩高声问道:“父亲可睡了,夫人可歇了?”
“没有。”有丫鬟高声答道。
这高声让贺珩顺着声音看过去,院子里的灯陆续亮起,隐隐看到正房台阶之上站着一对儿中年夫妻。
他们是来迎接的吗?或许吧。但从贺珩知道自己身世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站在屋脊上,一不小心就会翻下来摔死。
他必须让自己小心、冷心。
看着这对中年夫妻,感受的不是被期盼的合家欢,而是窥探,窥探他们夫妻二人的关系,窥探他们此去都干了什么……
贺珩与崔沂婷一前一后进了正院,贺珩来到台阶前,“夫人可将我母亲的嫁妆点算清楚?”
“混账!”贺衍转向一边,想看看有什么棍子能把贺珩这个不孝子打一顿,“你就是这样跟长辈说话的?张口闭口要钱,我看你成了婚也没长进多少,还是个不孝的混账东西!”
崔沂婷吩咐丫鬟与小厮将带去的行李送去后院,看到自己夫君要被父亲打,忙挥手让丫鬟们先离开,自己上前安抚父子俩,“儿媳见过公婆。”
当着儿媳的面打儿子就不合适了,贺衍拍拍手就此作罢,只挥手道:“回你的院子去,明日让你母亲把账本和钥匙给你送过去。”
正在父子双方打算就此各归各院歇息的时候,门外传来特殊的声音,好像无数马蹄声通过了中央大街直奔皇宫而去。
贺衍立刻慌乱起来,“陛下回宫了,陛下从避暑行宫回宫了。夫人快帮为夫换官服。”
“如今天黑,陛下未必召见。”贺珩不疾不徐道。
“你也赶紧换了衣服进宫去!”贺衍嘱咐了大儿子一句。
他自己则转身去往自己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