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内监牢,阴暗、潮湿,昏暗的角落里不时传出痛苦的呻吟声。让来到这里的人都能感受到一种无望的压抑。
“冤枉啊!”
“救命!”
“我不想活了!”
贺珩拎着一个餐盒,以及一壶酒在其中缓步慢行。他对大内监牢有耳闻,此前严御史因为冒犯了皇帝就关在这里。
此时的贺珩,穿了一件青布衣衫,头发束在头顶,一根发带几乎垂到腰间。他是故意在营房换了身衣裳,这才来看革池。
走在大内监牢里,感受着压抑的氛围,贺珩想到了自己。
如果他不能如愿,这里就是他跟崔沂婷的归宿,忍不住露出一抹苦笑,他来到了一座监牢门前。
皇帝允许贺珩来探监,但没让他进到监牢里面。他隔着栅栏去看牢房的角落,光线太暗,他没能找到革池。
“革池大哥。”贺珩蹲下身。
他等了一会儿,昏暗的角落里传来异响,像是什么东西在地面上爬动。如果不是清楚的知道革池被关在这里,贺珩一定会以为这里面关了什么凶兽。
栅栏晃了一下,近在咫尺看到一双眼睛,“你回来了?”
“是啊。”
贺珩从食盒里端出两道菜,拿出两双碗筷放进了栅栏里面,他倒上两碗酒。革池嗅了嗅,却没有伸手接。
“这是我的断头饭?”
“说什么呢?”贺珩笑着道:“快接过去。”
革池伸手去接,脸上露出一抹苦笑,“你不要安慰我。”
“没有安慰。”贺珩隔着栅栏跟革池碰了碰酒碗,说:“我跟陛下自荐要当御林军统领。”
“什么?!”革池喝了一口酒,但因为贺珩带来的这个消息呛到了,他咳了一会儿才抹抹嘴,说:“你这是何必?”
“二皇子殿下和三皇子殿下推荐的人陛下都不想要,既然如此那就我来。”贺珩说:“贾琦现在找不到,我最合适不是吗?”
“你不该掺合进来。”革池将一碗酒喝尽,贺珩又给他满上。
“我总不能看着无辜的人牺牲在争权夺利的算计中。”贺珩说:“你放心,我有自己的打算。你且死不了。”
革池端着酒碗笑了,他艰难地靠在牢房的栅栏上,说:“你知道我这几天在想什么吗?”
“在想什么?”贺珩盘腿坐在栅栏外。
“我在想,”革池苦笑,“我兢兢业业这些年,到底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不知道。”革池看着贺珩问:“你说我为了什么?”
“报恩吧?”贺珩拿起筷子夹菜。
革池笑了,他说:“对!报恩!如果这一场风波我能活下来,我余生也会用来报恩。”
“嗯。”贺珩笑笑,“我也不是那种施恩不图报的忠贞之辈。”
正说着,两排脚步声由远及近。贺珩站起身,看到两名狱卒,一人打开牢门,一人道:“革池!陛下宣你受审。”
革池是被拖出牢房的,他在被抓的那天就受了三十大板,险些被打死,好在他习武出身,身子骨硬朗。这大内监牢有他认识的人能照应他,这才保住一条命。
贺珩跟在革池身后,面上的表情不是很好看。
他先回了营房换上制服,这才慢吞吞去了御书房。谁知陛下根本不在这里,他找来小太监询问,才知道皇帝去了冷宫。
贾琦找到了,他被人绑在冷宫的假山里。脑袋上破了个大口子,差点失血过多而死,他醒来就告诉了皇帝,革池是被冤枉的。
这一场闹剧,就这样有惊无险的过了。
革池因为受伤被皇帝安排在家中休养两个月,贾琦因为其倒霉属性惹了皇帝的厌,被罚去皇庄里当马夫。至于贺珩,皇帝让他代掌御林军,等革池修养好了,再适时将统领一职让出来。
贺珩心中不快,但也不得不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