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脸上带笑向贺珩与崔沂婷行礼,跟着颇有大局意识地说道:“老爷、老夫人与夫人已经等候多时了,公子和少夫人快请去前院吧!”
贺珩牵着崔沂婷的手,一边从众人中间走过,一边说道:“祖母、父亲、夫人若是饿了可以先用饭,不必等我夫妇二人,我夫妇在新房里用过了。”
管家垂下头,生怕自己不敢置信的表情惹了这位主。
“再说了,夫人准备的东西,咱们可不敢吃。”贺珩口无遮拦道:“我生母的嫁妆至今还没给我,怕是以为我不敢去衙门递状子。”
管家的头垂得越发低了,这种话他哪敢接。
崔沂婷担心地看着贺珩,想起婚前在太傅府的日子。
那日她从凝心口中得知贺珩去逛赏春楼,还因此被二皇子揪住去了皇帝跟前,并连累二皇子被皇帝训斥。从那日起,崔沂婷被全太傅府的人孤立。
他们可怜她要嫁给一个喜欢逛花楼的纨绔,还将贺珩得罪大皇子的事情怪到了她头上。
等叔婶从兖州府过来,太傅府设宴,崔沂婷成为全场谈论的焦点,其中笑得最大声的就是太傅府的老夫人。
“丫头啊,老身跟你姑姑说了,让她给你挑几个水灵的丫头,她给你挑了吗?”
姑姑站起身应道,“母亲交代的儿媳一定办好。”
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她看着崔沂婷,脸上带笑道:“那贺家的大公子轻浮浪荡,你嫁过去若是能拢住他的心就好好过日子,若是不能拢住他的心,就早早诞下子嗣,后半辈子也算有靠了。”
姑姑连连点点头,对崔沂婷说:“快去谢老夫人,她说得句句肺腑,是把你当作自家孩子疼。”
崔沂婷上前拜谢,重入席后,她看到了叔婶脸上的心疼。
守孝的三年里他们相处的时间很少,在外人看来没有多亲近,但即便没有多亲近,眼睁睁看着小辈去跳火坑还是不忍。
“这桩婚事……”叔叔忽然开口,被婶婶一把按住,二人齐齐看向他们亲生的女儿。
崔兰婷与父母对视,说道:“姐姐跟未来姐夫还是有几分缘分的,相信等她嫁过去定然能过得很好。”
因为堂妹这句话,叔叔婶婶本来想说的也给截断。
崔沂婷不知道叔叔想说什么,直到出嫁的前一日她才知道叔婶知道了真相,尽管不同意这桩婚事,也极力做到了能做得一切。
婶婶代替母亲给她送压箱底的东西,那东西关系到洞房花烛夜,也关系到他们夫妻以后的日子。崔沂婷红着脸收了,倒没扭捏作态。
看着这样的侄女,婶婶满脸歉意,道:“沂婷,你也是无妄之灾。原本他们定了让你堂妹去跟那花花公子结亲,但你堂妹不愿意,就跟那个叫妙晴的姑娘里应外合,算计了你。是我们对不起你,是我们没教好女儿。”
崔沂婷沉默不言,她是有预感的。
那日崔兰婷故意在半路拦她,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婶婶抱住崔沂婷,哭道:“当初就不该让你妹妹代替你来太傅府,本以为她会学些大家闺秀地仪态,长长心眼和见识,谁知竟是这龌龊手段,可她也没有办法,谁会愿意嫁给一个浪荡子呢?”
崔沂婷被贺珩握着的手汗津津地,她没有松开。到了这个陌生的家庭里,身边的男人就是她的依靠,她的大树,
至于以前的那些,她只当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