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韩家宴请匈奴王子的情形事无巨细地传到刘邦耳中,刘邦听得笑了起来,
“陈平,那道菜的做法,是你教给他的吧?孤可从来没听说过他对吃食是怎么做的感过兴趣。”
刘邦的年龄在营帐众人中已经算比较大的了,可他的思维和记忆,却一直不输于任何一个年轻人,陈平在他跟前感到了一种高山压顶般的压力。
“是内人把其他府上送来的礼物转送给他时,唠唠叨叨地说了半于天,其中的一些细节,我到现在都没有完全搞清楚。”
刘邦看了陈平一眼。自从灌婴那次纠结众人到刘邦营帐中告状找麻烦未果后,刘邦便私下里给了陈平不少的财物,让他少去向别人伸手,要知道即使到了樊哙的程度,军饷也是一定的,他可不能让这么一号人栽在困窘上。
千金易散,一将难求。
不过因为陈平是牵制韩翊的一根绳,刘邦还是刻意提醒过陈平,韩翊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没想到陈张氏那样地贤惠,与韩翊打起交道来主打一个有来有往,这次还在宴请匈奴人的席上亮了相。
“那用几斤豆做成的?”刘邦问陈平。
“听我夫人说,不到两斤。”陈平做事一向细心周到。
“那个匈奴王子,很喜欢韩翊家的宅院?”刘邦反复念叨着这事。
老实说,在函谷关以西的广大地区,比关东少了许多战乱,比韩翊家好得多的宅院多的是,没想到那个匈奴王子眼皮子那么浅。
“转告韩翊,等事情告一段落,把新郑的韩家大宅送给那个匈奴王子。”
陈平愣了下。
那可是韩家花了好些时日才建成的,听说还晾了大半年。韩宅送给了匈奴王子,那韩家一大家子,还有苟敬以及那些伤残了的汉国间者放哪安置去?
“把新郑北边孤的那座行宫赏给韩家。”
刘邦接着吩咐道。陈平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现在的陈平,在刘邦的眼中,差不多是遮掩不住的存在。所以,他对陈平很是放心。
新郑北的刘邦的行宫,比韩宅大上一半不止,而且上风上水的,用新郑阳宅中除了新郑王宫以外最好的宅院来形容也不为过。
夏侯婴笑了下,这时候不光是他,就连陈平,都有些嫉妒韩翊受的恩宠了。不过他们不会因此记恨上韩翊,这些年韩翊光在韩府收留伤残间者这一件事,他们自忖他比任何人都做得好。
更何况作为间者,时时与死亡相伴,到老了伤了残了后,那儿也是他们的归宿呢。
“陈平代众兄弟谢过王上!”陈平半谄媚道。
夏侯婴眯眼一笑,张良却一直笑容淡然。
话说韩翊这头,当匈奴来的众人看陈平准备的餐具刀叉一样不少地都是匈奴人惯常用的,那些牛羊肉味道虽不是匈奴的,也差不远,就知道韩翊是用了心的。
瞧不上是一回事,人家毕竟尽了心意,又在人家的地盘上,高个子和巫医对陈平推杯换盏,那叫一个痛快。
微醺之时,高个子狠狠地在跟前的那个女娘的腰上捏了一把,
“瓷实得很,比寨子里那几个还要强。”
他高兴了,可被他捏的那个女娘的眉头却皱了那么一瞬,那种疼痛,是钻心的,即使在训练时,她也没受过这种罪。
韩翊笑了。
方才他看在寨子里于花丛中流连不舍的高个子正襟危坐的样子,还真怕这些个女娘打动不了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