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食其直言不讳,“臣还是老了,与那陈平是没办法意气相投的,除了利益相关之外,没法得他的倾心相交。不给他留足得力放心的助手,他即使到了汉王营里,又怎样快快地上手?这是其一。”
刘邦脸色好了些,张良与夏侯婴也偷偷地松了口气。刘邦:“接着讲!”
郦食其理了理袖口,刘邦讨厌儒生的服饰穿戴,曾常往儒生的帽子里撒尿,唬得包括叔孙通他们在刘邦跟前只敢着襦衣,面自己这身儒生服,可是汉营里的独一份,而且还是刘邦看得顺眼的那一份,这份恩宠,让郦食其很是得意。
“王上想要的陈平,可不是一般人。先前那么多人派出去都无功而返,可见这事本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办得成的。
项王出身江东名门,最重出身,那韩翊恰好又是韩国世家之后,也只有他,在犯犯小矫情的时候,项羽能容得下他,他能在楚营赖得久长。
这一点臣也做不到。”
刘邦来了句,“是挺能赖的,都大把大把地撒银钱,赖到军市令那了。”不过神情间有了些满意。
“最后一点,还是臣太老了……”
这下不但是刘邦,就连跟前的张良和夏侯婴,脸上也都挂上了会心的微笑。
“像在那修武城中收服那屠夫几个,还有那铃儿小娘,断没有缠着我这白头老翁的道理。王上要做的事,我要做的事,都不会如此地水到渠成。”
刘邦释怀,“老狗这是嫌我没给你赏赐美人了呗,得嘞,在孤的织室处,一个两个的,任你挑!”
唬得个郦食其连连后退,“臣只爱钱,臣还惧内,看得见用不了,活活气死的事,臣可不干!”
刘邦随手拿了竹简敲打案几,“事情到了这一步,真有些个棘手。也罢,天下的事,哪怕是一张饼,也没有简单的了。”
他转头与张良商量道,“东边那头不能再等了。不管是田荣还是彭越,抑或是其他,包括孤在内,单个起来,都不是那项羽小儿的对手。恰好他们与他打起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等到项羽收拾完他们,我这头也该凉了。是时候东进了。”
郦食其插了句,“大王英明,间者,哪怕置身死地,也不能忘了自己的使命。大王要相信,比小九更能干的人,是能活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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