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羽听了栎阳宫中发生的事后,心里更是烦躁了,他对着此时正站在身旁的项悍抱怨道,“那个锦娘也忒不得力,进了栎阳宫这么久,连真娘的半点影子都没有探到。”
项悍是奉范增之令押运粮草过来的。自从项羽在齐国燃起战火以来,楚国这头运粮的队伍老是被劫,用了很多办法都不奏效,百般无奈之下,范增只得让项悍来押运辎重粮草。
可是一路上的风餐露宿,项悍和他手底下的兵士们都想好好地吃上一顿,再美美地休息一下,只是没想到项羽除了打仗,对刘邦那头的情报也出了问题。
项悍拖着疲惫的身躯,无奈地看着项羽,“锦娘是早就暴露在外的,她探不到消息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可是那个叫五羊还是什么的,她不是比锦娘更训练有素吗?如果她也没找到真娘的下落,那就怪不得锦娘什么事了。”
项悍与韩翊私交甚好,虽然锦娘在襄邑被曝出过大丑事,可是毕竟名义上还是韩翊的女人,在一定程度上的回护一下她,也是可以的。
一听到五羊氏,项羽的嘴撇得更厉害了,
“没听到还好。听到了才叫气人。那个锦娘,不知道干啥吃的,那次到洛阳,她把自己的身份暴露个彻底,这次五羊传回来的消息,搁她到了栎阳,压根就没把找真娘的事当回事,成天介地跟刘邦那个唱唱跳跳的夫人置气。
这不,人家直接把她是商人的妾的话都放出来了,除了吵架,她还会干什么呢?好歹也是个富家千金,到最后恁是连个没来由到处乱浪的那个铃儿都不如。亚父找的是啥人!”
然则,项羽还是没有把对锦娘的不满撒到她家人的头上,因为他觉得,锦娘是个自私的人,干啥事都只图自己痛快,从来不顾及到后果,更不会考虑到家人。
这时候,中涓来传话,说是襄邑那头来人了。
来的是韩翊,是项羽下令让锦娘的家人传的消息。
再见到韩翊,项羽是极高兴的。与韩翊在一起,往往是项悍最放松最惬意的时候,最重要的是,对方是个成功的商人,不论何时何地,总是那么地大方。
项羽对韩翊,从来都是用严肃的面孔严阵以待的。韩翊见了他,马上行了一庄重的礼。
项羽老成地“嗯”了一声,摒退了前来送水的,等到帐中只剩下他和项悍、韩翊三人时,才异常严肃地问责道,
“韩公子好大的手笔,五羊氏天仙一般的人物,首先想到的就是送到汉国去!”
韩翊听得真切,项羽是现在的天下共主,按规矩,他理应享有天下最好的一切,包括女人。自己把五羊氏送到蜀中,这是犯了大忌。
韩翊立马长跪在地,“下臣听那五羊氏说她母亲在蜀中,她想追随她母亲去那地方。如此绝色的动向,下臣没有提前上奏,是臣的错,还望王上宽宥则个。”
母女之情是天伦,即使项羽的权势滔天,也绕不过这一点去。更何况天下人都知道,五羊婶当初跟着锦娘去蜀中的事。
项羽被韩翊顶得非常难堪,他再发难,
“孤还听说,你的小妾,就是那个锦娘,现在在栎阳城汉王宫的北宫住着呢。”
韩翊不知道其中具体的情况,听说刘邦在沛县老家的时候,还有一个姓曹的寡妇情人,据说他的长子就是曹氏所生。
照此来推,刘邦对美女,并不十分地看重门第。都说美女爱英雄,如果锦娘真的崇拜得心仪刘邦了,要与刘邦双向奔赴,自己也是没办法的事,只得成人之美。
只不过,事情真相如何,项羽对此事是个如何看法,自己都不知道,只得装聋作哑,在一旁听着。
项羽对韩翊的狡辩很是不满,见他不说话,就又补了一句,
“孤还听说,你的未婚妻,叫仓慈,对吧,和她的母亲,也都在栎阳的汉王宫里。”